一個小小人兒,仰著小臉兒說這樣懂事的話,徐師傅真有些感動,拍拍林謹玉的頭笑,“嗯,你跟我學了一年多,我也沒教你什麼?”
“師傅不用妄自菲薄,您教我健身的拳法,連我姐姐也跟著受益,我是真心感激先生呢。”林謹玉懂事的說,“師傅連姓名都不願透露,弟子也不敢多問。師傅醫術這樣好,弟子倒有一事相求,自母親過逝,父親傷心傷身,身子便大不如從前。如今父親又要進京陛見,我不能在一旁侍奉,心中憂慮,想求師傅為父親把脈,開幾副調理的方子,不求一夕迴轉,只要能稍有些起色,我同姐姐便感激師傅的恩德了。”
徐師傅終於知道林謹玉的目的,不過這小傢伙說得情真意切,徐師傅嘆口氣,“罷了,你不怨我之前哄你就好。反正我就在這院子裡,什麼時候令尊有空,請他過來就是。”
“真是太感激師傅了。”林謹玉起身作了個揖,喜道,“師傅是知道的,我姐姐秉性虛弱,一事不勞二主,也要麻煩先生了。”
“好的,好的。”徐師傅都應了。
林謹玉的一片孝心,林如海雖覺得兒子大驚小怪,也還是應了。林黛玉則是禁不住林謹玉撒嬌磨蹭,讓人備了軟轎,先讓婆子先將路上的男人都清空了,才坐轎帶著嬤嬤丫頭去了。
林黛玉本想戴著面紗遮面,想著畢竟是弟弟的師傅,著面紗總有些不大禮貌,便省了這一道。
林黛玉矮身一福,喚了聲,“師傅,麻煩您了。”
黛玉小小年紀已經容貌不俗,關鍵是通身氣質高潔,恍若不食煙火一般,徐師傅也只當她是晚輩,略一點頭,“林姑娘請坐。”
黛玉坐在椅中,一截皓腕壓在脈診子上,徐師傅拿了一塊帕子蓋住黛玉的手腕,才開始診脈,徐師傅診了一會兒,笑道,“看姑娘脈體空虛無力,面色略顯蒼白,血色不足,乃氣虛之症。並不嚴重,這種症狀多是胎中所帶,藥補不如食補,雪蛤燕窩粥裡再加這幾樣藥材清燉了,每天早上吃一小碗,不間斷的吃上兩三年,便與常人無異了。”徐師傅接著開了方子,笑道,“謹玉教你的呼吸吐納功,每天練習對身子也有好處。”
“勞師傅費心。”
姐弟二人又待徐師傅為林如海把脈開方,再次謝過徐師傅,林靖玉同徐師傅告辭,送黛玉回內院,林如海則留下和徐師傅說話。
亂糟糟寶釵入京都
黛玉謹玉送走父親,姐弟二人便關上門過日子,門戶更加謹慎。
揚州現在有頭有臉的都去參加繼位大典,剩下的不是官職沒有林如海高,便是聖眷不如林如海,知道林如海不在,也不輕易上門,日子倒比以前更清靜了。
先不提林家歲月靜好,金陵城的薛家卻是炸了窩。
“太太,大事不好了,大爺在外頭打死人了!”薛家當家主母薛王氏的陪房於福家的跑進來稟報,一臉的驚慌失措,兩隻手誇張比劃著。
薛王氏只覺眼前一黑,差點從榻上摔下來,還是女兒薛寶釵堪堪扶住母親,一疊聲的道,“孃親暫且安心,先聽嬤嬤說呢,來龍去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薛寶釵嘴裡問著,又喂母親喝了兩口茶,薛王氏才算穩住心骨兒,問道,“大爺呢?那個孽障在哪兒?”
於福家的道,“大爺還在外面喝酒呢。”
薛家在金陵城也是四大家族之一,人面極廣,世代經商,家資鉅富。薛王氏出身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如今的京營節度使王子騰便是薛王氏的親哥哥,而薛王氏的姐姐嫁的便是榮國府賈家,金陵城內,誰敢不賣他們薛家幾分臉面。
薛王氏聽這話音便是不嚴重,瞪了於福家的一眼,斥道,“也值當你這般瞎瞎蟄蟄的模樣,到底怎麼一回事,打聽清楚了沒?”
“是,大爺今早出去碰到一個丫頭,因先被一家少爺買了去,大爺看對了眼便要強買,那家少爺不依,兩相沖突,就把人打死了。那少爺家裡也有幾畝薄田,家裡有老僕小廝侍候,只是父母早亡無依,他這一死,家裡老僕告到了衙門去。”於福家的道,“大爺命人把那丫頭送回來,還得問太太一聲如何安置呢?”
薛王氏一揮手,“先下去吧,一會兒再說。”待於福家的去了,薛王氏低罵道,“真是個孽障。”自己的兒子如何不知道,向來驕橫慣了的,可也只有這一個獨根孤種,還是後半輩子的依靠,薛王氏想著丈夫早早過逝,兒子又是個不成器的,若不是她孃家有人,怕是皇商的資格都要給人搶了去。如今又弄出人命來,不由一陣灰心,滾下淚來。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