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頭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還帶著幾分震驚。
“看什麼看。”
沈尋沒說話,卻突然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半坐在床上盯著她的手瞧,語氣還有些心疼:“蘭蘭流血了……”
司徒蘭剛想反駁一下,卻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住了嘴,道:“對,我流血了。”
一邊說一邊將那能用的布條又纏了上去,準備明天再去太醫院上藥,免得引起別人的懷疑。可是她一隻手也沒有辦法纏好,卻見沈尋接過了她手上的布條,鼓著嘴,滿臉心疼地給她包紮了起來,他記憶力不錯,只看到她剛剛那點步驟,也知道如何下手了。
司徒蘭怔怔地看著他的動作,愣了好半晌,又囑咐道:“如果有人問起你,你就說良娣流血了……別的什麼都不要說。”
沈尋嗯了一聲。
“還有,如果問你進去了沒有,你就說進去了,知道不?”
沈尋迷茫地看了她一眼,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蘭蘭說的話應該都是對的,於是他又嗯了一聲。
司徒蘭鬆了一口氣,道:“睡覺吧。”
由於某人死活不讓他和自己睡一個被子,沈尋只能一個人默默的躺在另一個被褥裡,看著她的後腦勺發呆。
也不知道蘭蘭睡著了沒有。
沈尋看了看放在最裡頭的布偶,卻沒有想抱過來的意思,又轉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司徒蘭。
然後他悄悄摸摸地朝前拱了一拱,隔著兩床被子,和她貼在了一起。
第17章 婆婆呀婆婆
司徒蘭在合陽殿外已經跪了小半個時辰,周圍其實並沒有人,卻時而有人影從一旁探出,不知是受命考究還是僅僅好奇。
中秋剛過,這時候的天氣還是有些冷的,時而有涼風從脖子周圍吹過,凍得人直打哆嗦。儘管如此,比起夏季的烈日當頭要好得多。當今皇后出身名門,卻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暗地裡給受寵妃嬪使絆子的事幹得可不少。
想到這裡,司徒蘭不由得一陣唏噓,去年那個桂寶林頂著炎炎烈日,在合陽宮外跪了三個時辰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都是嬌滴滴的大家閨秀,哪裡經得起這樣折騰?當時就中了暑,還被曬得黑不溜秋的,看她變成這副樣子,皇上就再也沒臨幸過了。
司徒蘭嘆了一口氣,這宮裡的事情,真是說不清楚,皇后隨隨便便的一句話,讓誰生就生,要誰死就死,連個反抗的餘地也沒有。她現在是太子的良娣,以後也必將成為這後宮妃嬪中的一員,父親的官階並不算高,也不指望自己能混個什麼妃位,不去爭不去鬥,好好過日子也足了。只希望未來的皇后別是個狠角色,否則自己可招架不住。
過了半晌,有人來傳話了,“娘娘喚良娣進殿呢。”
司徒蘭這才鬆了一口氣,站起來的那一會兒還不小心晃了晃。直到站穩了腳跟才看向傳話的人,發現是以前共事的姐妹,雖然不在一起同住,倒也相熟。此時此刻,面前的宮女低垂著頭,連看也不敢看她一眼,不知是出於對她現在身份的忌憚,還是已經將她忘記了。
司徒蘭一時間感慨萬千,沒了打招呼的心思,只起身進了殿,見皇后斜躺在貴妃榻上,連忙跪下行禮。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榻上的人看也沒看她一眼,出聲就道:“知道本宮為何這麼做嗎?”
怎麼做?傳她前來,卻讓她在殿外跪了半個時辰嗎?
這有什麼好猜的,不就是來自婆婆的下馬威嗎……
“奴婢不知。”這種時候說錯一句話都不行,為了自己的小命,司徒蘭連忙低眉順眼的拍馬屁,“奴婢只知道娘娘做什麼都是對的。”
聽了這話,皇后的神色才有些緩和,仍道:“你現在已經是太子的良娣了,不可再自稱奴婢,也不用稱本宮為娘娘。”
“是。”司徒蘭連忙改口,不敢有半分逾越,“妾身謹遵母后吩咐。”
皇后有些怔然地看了看眼前懂事的姑娘,一時有些悵然,知進退,明得失,不驕不躁,如果有個能拿得出手的背景,做太子妃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這麼多年了,也許太子身邊真的需要這麼一個人幫襯著。
“你是從合陽宮裡出去的,也算是本宮的人了,自然應當照應著些。至於為什麼罰你跪……”皇后睇了她一眼,嘴裡的話沒停,“有些事情,太子不懂,陛下不清楚,可本宮卻是心知肚明。”
司徒蘭突然一震,沒敢說話。
上午太子配合自己把所有人糊弄過去了,都認為他們圓過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