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你。”那時他兩歲,因此他一定未被准許參加葬禮,他們把他放在床上,由一個不甚相關的女人照看著。但是那之後他們向他講述了這葬禮,可能是母親,她沉浸在這樣的別離之中一遍又一遍地給他講述,直到他自己彷彿身臨其境般地看到了這葬禮的過程一般。
他常常去墓地看望戈克,但是卻從未在那裡停留過,那裡只是他步行穿過城市去郊外的必經之地。在老的墓地上他發現了約翰納斯· 荷爾德勒議長的墓,他曾是生父的前任。
他順從女人的理家方式,在母親的轄地上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他把幾位父親的形象儲存在想象裡,對他們進行或隱秘、或擴大的處理,讓他們成為支持者、指路人,使他們不斷以受到欽佩的朋友的形式再現,或者使他們在語句、詩歌的世界中精神化,在這些父親的王國裡,母親們很少能夠追求到什麼。
而現在,她們卻實實在在地存在於他的周圍。她們管理著現實世界,她們計劃並商談著未來,人們可以信任她們。她們那強忍的傷痛轉移到了他身上,變成了一種持久的、“傾向於悲傷”的情緒。
不論她們怎麼試圖去影響他的生活——而每一次回家也都是一次奔向母親港灣的逃亡——她們對他生活的影響都微乎其微,父親們的影子更為強大。
他並不把希望寄託在女人們身上,相反,父親去世後,他終於找到了自己“天真”的“玩伴們”。這使得外祖母要費很大力氣讓他恪守規矩,或許科斯特林也曾警告過他:你不能這樣做,弗裡茨,你已經有你該盡的義務了。他有義務,但他忘記了它們,在學校裡他贏得了尊重。
您仔細聽著,他對約翰娜說,這讓她想起戈克特有的腔調,而男孩卻無意地模仿著,您仔細聽著,學校裡有個新來的,一個叫謝林的,他來自鄧肯多爾夫,是科斯特林副主祭的親戚,他也住在科斯特林家。這個謝林真了不得,異常活躍,他比我們中的任何一個知道得都要多並因此也有些自負,走到哪裡都趾高氣揚,自吹自擂,可是他卻跟我是朋友了。如果您不反對的話,媽媽,我想有時候把他帶到家裡來。家教先生建議副主祭先生直接把他當成一個奇才。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Ⅰ 兩位父親(11)
謝林引起了同學們的憤怒。他似乎想用自負來保護自己,以掩飾自己作為新來者的恐懼。休息時間裡他一個人在旁邊待著,一副哲學家的模樣。他立刻引起了荷爾德林的注意,他感覺到了他的恐懼,他的孤獨。但是沒有人願意跟謝林交往,儘管老師們都鼓勵大家這麼做。他顯得不正常,但是在課堂上,他卻大放光芒。他的水平在所有同齡人之上,不久後就被升級了,這使大家更加覺得受到了挑釁。
一個自作聰明的人。一個愛胡思亂想的人。他們忽視他的存在。直到他們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沉默而以強有力的進攻打破了這種沉寂。他們圍
著這個高傲的人,他們打他。這時候,“這個荷爾德”插手了。他站出來“反對其他人,反對那些喜歡欺負比他們年輕很多的男孩的學生們”。你們瘋了?家庭教師發現以後這麼說,他和謝林的父親是朋友。
我們才不管這些。
這個老成的少年就這樣成了他的朋友,並頭一次不再只是對自己大吹大擂,而是也學會了傾聽和詢問。人們管他們叫一對搭檔,矮個兒和高個兒。約翰娜永遠也不可能完全接受謝林,在她看來,謝林就像一位年邁者,身上沒有一點孩子樣。當他們談起希臘的眾神,幻想荷馬所描寫的景色時,荷爾德林沒有覺察他們的年齡差距——兩個內行的陌生人。
你怎麼老是跟那個傢伙來往?
因為他需要人保護,他非常孤單。
你沒必要總是給自己新增些責任!
你就別笑話我了!
儘管與荷爾德林的交往使這個孩子稍有改變,但是他卻仍然驚人地求知若渴。
兩年之後,克拉茨也宣佈自己無力再繼續傳授他其它知識了。謝林離開了諾爾廷根,荷爾德林將在蒂賓根的修道院學校裡再次遇到他。留下吧,不要這麼不知滿足。除此之外沒有什麼能夠使我快樂。父親來接這個男孩走,並自豪地同科斯特林一起在戈克參議夫人家招待賓客,
嘗葡萄酒和果子酒。當他們穿過內卡城門時,荷爾德林還跟在他們後面跑了一會,
邊跑邊向小謝林招手示意,就彷彿他已經是自己的一個朋友了。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跟母親、兄弟姐妹和這個家告別了。他透過了斯圖加特的州級考試的第三次測試。他還要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