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在了哈布斯堡王國的西南角,以防禦法國人可能的進攻。
神學院的大學生們在混亂中大喊:叛徒!貴族的幼仔!膽小鬼!民族的吸血
蟲!惡棍!黑格爾鎮定了下來,他花了很大力氣才使自己的朋友們平靜下來。貝爾納德建議說沿著去往希爾紹的街道一直步行到崗哨處,如果他們碰到難
民中的一個的話,就跟他辯論。但是他們不會跟人說話的。但是我們應該嘗試一下,他們一定會想家的,並且我們或許可以說服那些頭
腦簡單的軍人偷偷地離開軍隊而逃回家鄉去。你知道,那裡的那些人都遭遇了些什麼嗎?如果他們是好心呢?我很懷疑,是不是好心都被如此公正地進行了分派,法洛特。儘管如此,他們下午還是向希爾紹出發了,好奇心就足以使他們這麼做。甚
至有兩個助理教師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荷爾德林必須勸阻他們,他覺得這樣的
行動很沒有品位,並且也很危險。你看著吧,荷爾德。他們在希爾紹城前崗哨旁邊的熱鬧人群中一點也不顯眼。法國人的制服與奧
地利人的制服對比鮮明,當地愛看熱鬧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身上了。法國人也引起了急匆匆的雜貨店老闆和臨時商販的興趣,葡萄酒被裝進大杯裡叫賣,還有新鮮牛奶和烤肉。女孩們打情罵俏,說著蹩腳的法語。澤肯多夫發現了幾個法律系學生,但是他們卻不願意加入他們的行列。他們不想與未被授予聖旨的牧師有任何瓜葛。
荷爾德林說:這就好像在年集上一樣,人們一點也覺察不出這背後有什麼嚴
肅性可言。難道一個人能從一個叛徒的臉上看出來他是個叛徒嗎?澤肯多夫問道。黑格爾一如既往地乾巴巴地回答他說:你弄錯了,澤肯多夫,他們,至少是
絕大多數人並不是叛徒,他們保衛著貴族和富有市民們的財產,他們是宣誓效忠的保皇黨人和教會人員。
他們試圖使法國人和他們進行對話。但是他們很少成功,就算是成功了,也是那些軍官和士兵取笑他們的熱情或者他們說,他們應該為這場革命沒有在他們國家裡發生而感到高興。這麼說,談起來很簡單。
我很想看一眼米拉波伯爵,一個女孩喊道。看啊,伯爵們在這裡也很受人追捧。一個他們不認識的人跟他們在一起站了一會,他對他們耳語說,法國人在希
爾紹和羅騰堡也關了一些共和黨人,這些人是他們偷偷攜帶出法國的。他們還沒來得及再向他進一步詢問,這個男人就消失了。這是胡扯,不可能,荷爾德林說。他想走了。在夜晚的天空下,城堡的側影變得不現實得大,城市彷彿從固定狀態中被拉
扯了出來,懸在空中,沉悶、藻綠色的內卡河水在光的折射下開始閃閃發亮。謝林和荷爾德林走慢了一點,觀望著不斷髮生變化的背景圖畫。這時候,喧鬧聲已經被拋在他們身後了,現在他們只是偶爾聽到人聲、奇特的呼喊聲以及鳥叫聲。他彷彿順便對謝林說一般:在這樣的時刻裡,大自然知道它完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他都躲著那些莫佩伽人,他也不再去俱樂部,直到黑格爾不厭其煩地邀請他再去參加聚會。他說他想保持矜持的態度,並不想置身其中,性情急躁的人有的是。只是我們想你了,弗裡茨。
Ⅵ 第五個故事(2)
在這一年以及接下來的那年裡發生的事情有:共和黨人的軍隊佔領了美因茨;公民議會頒佈法令,要保證所有想要自由的民族享有博愛和幫助;處決了國王,反對羅伯斯庇爾*統治的共和主義者夏洛特· 科黛謀殺了馬拉;吉倫特派成員追蹤、逮捕並處決丹東以及最終處死了羅伯斯庇爾……所有這些事件都離他如此之近,如此直接相關,就彷彿這些都是在他的頭腦裡發生的一樣。就彷彿他給一個故事起了一個偉大的開端,但是它卻因為他有時候的沮喪而告於失敗。
他讀《唐· 卡洛斯》,席勒的語調吸引著他,他舉止當中都充斥著這種語調的迴音。當他們去厄斯特山或者只是為了把神學院裡的腐朽氣息拋在身後而去內卡河邊散步半小時的時候,他都經常會背誦出與他意見相近的地方:“友誼的微弱火光,無法將波扎之心填滿,這涉及整個人類,他傾慕於來日世界中各式各樣的人。”
卡爾對這一切都知之甚少,他只是欽佩哥哥所掌握的知識和對未來的展望。荷爾德林在給他的信中續寫著席勒的遐想:“我的愛要給予整個人類……未來世紀的人類……自由總有一天會到來,在這種神聖而溫暖的自由光芒之中,美德將比在君主專政下的冰冷區域裡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