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誠抬眼,看了遲小多一眼,沒吭聲。
遲小多倒在床上滾來滾去,心裡的翻車魚死去活來。
“嗚嗚嗚怎麼辦?”遲小多說:“他好像一點也不喜歡被我包養啊!難道這就是直男的自尊嗎?”
遲小多面朝下趴著,想死的心都有了,嗚著嗚著,抬頭一看。
“不對?怎麼天黑了?”遲小多翻了下手機,已經十一點了。
下午出去玩了嗎?!遲小多已經徹底混亂了,算了算了,不管了,先睡吧。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這些不對,已被有關項誠的四十五度仰角悲傷給呼嘯著沖走,再不留痕跡。
遲小多聽到開門的聲音,是項誠進來了,他趴著一動不動,假裝睡著了。
項誠給他把被子蓋上,關上門走了,遲小多馬上蹦起來,貼到門上偷聽外面的聲音,聽見項誠似乎在嘆氣。
遲小多心想不要這樣子嘛,你才交給了我一張四十萬的卡,大不了到時候在你卡上扣就好啦,算你買給我的,有什麼的呢。遲小多有時候也怕付出不對等,總是希望自己給別人的多一點,否則會忐忑不安,也會難為情。
能坦然接受別人對自己的好,是很難得的,遲小多心想以後還是得注意方式地付出,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翌日清晨,項誠敲門聲叫醒了他。
“上班了。”項誠在門外說。
“哎?”遲小多一頭霧水,不是週日嗎?已經週二了!怎麼回事?!
遲小多手忙腳亂地起來,心想糟了,跑出去以後突然又想起自己已經是有證的了!遲到一下老大肯定也不敢對他發火,於是慢條斯理地刷牙洗臉坐下吃早飯。
“不怕遲到?”項誠說。
“沒事。”遲小多大大咧咧地喝粥,項誠又問:“昨晚上睡得好嗎?”
兩人似乎都有點點小尷尬,遲小多說:“做了個夢,夢見你拿著鼻菸壺在後面追我,然後我在前面跑,一直喊來追我啊來追我啊。”
項誠:“……”
遲小多哈哈笑了起來,說:“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做這種奇怪的夢。”
“你的褲子我順手給你洗了。”項誠答道。
遲小多嗯了一聲,吃過早飯,兩手放在桌子下,觀察項誠的一舉一動,以確認他生氣了沒有。但一切如常,遲小多說:“你做的飯太好吃了,哪天要是離了你,我一定會死的。”
“那麼你就不要離開我。”項誠收好碗,隨口說。
遲小多瞬間心花怒放,說:“對了,我有點想……辭職。不太想去上班,想呆在家裡。”
項誠:“……”
“嗯,辭職想做什麼?”
“沒想好,不過你打算找工作嗎?”遲小多說,“不如我們來開一家餐廳吧。”
“做飯給不認識的人吃,沒有手感。會很難吃,只有對著想照顧的人,才能做出好吃的菜餚。”
項誠把昨天的話又回答了一次。
遲小多心裡咚咚跳,臉上紅了,項誠把手擦乾,拿了腳踏車鑰匙,送他去上班。
進入單位時,所有同事的表現都有點奇怪。
“早啊,小多。”
“早。”遲小多呆呆地坐在辦公桌前,因為昨天項誠與手機的事,心情不算太好,片刻後拿著杯子起來,去接咖啡,路過徒弟辦公桌前的時候,徒弟撲上來,慘叫道:“師父——”
遲小多面無表情地把抱著大腿的徒弟拖行了五米,到咖啡機前,說:“師父考過啦,你可以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了。”
“師父你要走嗎?”徒弟說,“師父要去哪兒?帶我裝逼帶我飛啊。”
“誰給你說的。”遲小多接滿咖啡,又把徒弟拖行回去,徒弟腦袋在檔案櫃上咚地撞了一下,說:“他們說的。”
“誰造謠我要辭職的啊!”遲小多心想也的確該辭職了,正不想幹這活兒,太累了,同時懶洋洋地說。
辦公室裡所有人以奇異的表情看著遲小多。
“小多。”老大開啟辦公室的門,說,“來一趟。”
老大一邊發微信罵施工,一邊招呼遲小多,兩人到了院長的辦公室裡,遲小多心想肯定又是工程出了啥問題,孰料坐下院長就問:“遲小多,你打算辭職了?”
“啊?”遲小多一臉迷茫,說,“沒有啊,我說了嗎?”
“你昨天自己說的。”老大一臉狐疑地說,“到底搞什麼。”
遲小多馬上反應過來,迅速借坡下驢,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