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有點尷尬,齊尉便起身道:“我走了,有緣再會。”
齊尉和韓柔握了下手,帶著遲小多離開。
傍晚,兩人趴在江邊的欄杆上看夕陽。
遲小多問:“拿督走了嗎?”
“賠錢,道歉,遣送出境。”齊尉答道:“小時候他來我家做客,就是個熊孩子,我客客氣氣,他就蹬鼻子上臉的,是我不想和他計較。”
“原來是個熊孩子引發的血案嗎?”遲小多哭笑不得道。
齊尉沒有說話,搖搖頭,笑了起來。
“你長著就是一副可以隨便欺負的樣子。”遲小多忍不住去捏齊尉的肩膀:“我看到也忍不住想欺負你呢。”
齊尉抓住遲小多的手,說:“別鬧,你會害我被項誠殺掉的。”
遲小多哈哈大笑。
“可能他的內心,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力。”齊尉哂道:“熊孩子大多如此,看我一直不怎麼理他,就懷恨在心吧。”
“那他會屈服道歉嗎?”遲小多說。
“是那邊的家長,特地過來道歉。”齊尉說:“馬來西亞的族人有點內外交困,局面非常混亂,他們本來讓拿督帶著幾個降頭師,到齊家來請求結盟。”
“可能拿督覺得,朝堂哥請求援助是件丟臉的事,不如把蛟仙整個弄回去,來得簡單方便點吧。”齊尉隨口道:“他們當家主特地給我們道歉了。”
“你還會出手嗎?”遲小多問。
齊尉想了想,問遲小多:“你覺得我應該出手嗎?”
遲小多說:“我突然有點想去沙巴和馬六甲玩呢。”
齊尉哈哈大笑,一手搭著遲小多的肩膀,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夏天我去吉隆坡一趟。”齊尉說:“順利的話,通知你們,大家一起過來度假?”
“帶蛟仙嗎?”遲小多問。
“嗯……如果他願意的話。”齊尉說:“我是很想帶他出國走走的。”
“這可太便宜拿督家了。”遲小多說。
“不便宜。”齊尉說:“高速上的清場費用,在國內搗亂的人手出勤費用,受到影響的人……韓柔的補償費和損失費……加在一起,最後被狄淑敏老師狠狠敲了一筆,不過他家有錢,就是降頭師的爭鬥太厲害了。馬來西亞的派別太雜,很難說什麼時候,就有家族覆沒的危險。所以他們下手都特別狠,也不能全怪拿督。”
遲小多說:“韓柔的事……你想開了?”
齊尉開啟戒指盒,看了一眼,拿出戒指,想了想,拈在手裡,朝珠江中一扔,戒指在空中閃爍著弧光,落進江中,冒了個水花。
齊尉笑了起來,說:“晚上去你家吃飯。”
“走吧。”遲小多笑道。
兩人剛轉身,一個身影迅速無比地衝過來,邊衝邊脫,脫得剩下內褲,一身肌肉白皙健美,赤腳踏上欄杆,作跳水姿勢,咚的一聲投進了江裡。
遲小多:“……”
齊尉:“……”
“軒何志!”齊尉朝江裡喊道:“不要下去揀了!小心感冒!你求婚的時候我再送你個!”
軒何志從江裡冒出頭,朝岸邊喊道:“沒關係!我能找到的!你別管了我!回頭你再送我個啊!你剛才自己說的!小多也聽見了!”
遲小多:“………………”
嶺南的春天煦暖而清新,春風盈野,漫山的花開了,花瓣飛向湖中,齊尉走到湖邊,捲起褲腿,坐下,甩出魚竿。
釣著釣著,身後傳來腳步聲,齊尉沒有回頭,那人就在他的身旁坐下,兩人就這麼並肩坐著,面朝碧綠青翠的大湖。
層巒疊嶂,飛鳥掠過,湖清山秀,渾然一色。
——滄浪之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