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著和你搏命,等著和你決一死
戰!”
忽然,展若塵一笑,指著那個少女,他意態悠閒的道:“老朋友,你彆著急,你要上
道,我總會完成你的心願,那位姑娘,我想問,她實際上可真是你唯一的孫女?”
老人略一猶豫,咬牙道:“你自己去猜吧,姓展的!”
搓搓手,展若塵笑道:“我有一種奇怪的想法,老朋友,我說出來,或者你頗生同
感!”
老人疑惑不安的叱喝:“姓展的,你又在搞什麼鬼名堂?”
展若塵道:“待我送了你的終……也就是給予你應得的懲罰之後,我會有根充裕的時間,
用很柔和的方法來和這位正值青春年華的大姑娘談談,我相信,她還不想死,因為她還年
輕,而年輕的女孩子大多有憧憬,有希望,對人生尚有著較深的詩意;老朋友,一個少女所
編織的彩色繽紛的夢,據我所知,往往會超乎現實代價的比重,活著,強甚於死,而不論那
種死法有多麼榮耀。”
呼吸急促了,老人迫急的道:“展若塵,你小看她了,她和我一起,此來之前,早就做
了最後的準備,最壞的打算……我們都不會向你屈服,都不會!”
笑了笑,展若塵道:“是麼,我們要印證印證?”
老人憤怒的道:“你任什麼也得不到……除了我和她的兩具屍體!”
展若塵道:“老朋友,你如此深具信心?”
老人咆哮著叫:“你得搞清楚!我們不是江湖上的三混子之流,我們都是響噹噹的人
物,展若塵,你把我們看成了什麼貪生怕死,怯懦卑賤的窩囊廢了?”
表情中透露著一抹不可捉摸的詭異,展若塵似是計劃已成,他安詳的道:“可惜你看不
到了,老朋友,否則我倒真想叫你體會一下,你們二位到底是哪一類的人物!”
切齒如挫,老人神色猙厲的瞪視向少女那邊。
是的,這是一種恐懼,一種威脅,或者,在老人來說,也是一種期盼,期盼那少女和他
一樣認定死亡,拋舍人生。
但展若塵瞭解這中間有些難言的矛盾,矛盾出自各人的觀念、立場、環境,以及對生命
的看法,並不是每個人都膩味了活下去,尤其是這麼一位豆寇青春的姑娘……她模樣長得不
錯,至少,對將來總還會有著理想,有著希冀吧?這,就足夠了。
足夠她對生命保持著熱愛。
老人惡狠狠的叫道:“告訴他,告訴姓展的,說你決不向他屈服,說你必然拼鬥到底,
不論生死存亡,你都會同他拼鬥到底,他休想以脅迫手段來達到他的卑鄙目的……你告訴他
呀!”
少女灰土上的面容上透露著青白,展現著愴楚,帶著那種不可言狀的絕望神情,她深深
吸了口氣,聲音沙啞而顫抖:“我會盡到我的本份,你無須對我一再強調……”
老人生硬的、邪惡的笑道:“展若塵,你聽到了?”
展若塵頷首道:“我聽到了,就因為我聽到,老朋友,我便益發相信我的判斷是正確
的!”
枯瘦的老臉上掙出一抹暴戾的褚赤,老人盯著展若塵,一個字一個字迸自齒縫:“你會
發覺你犯了極大的錯誤,展若塵,你錯得大可笑,也太可悲……”
展若塵極其友善的先向那少女點頭微笑,然後,他心平氣和的道:“老朋友,犯錯誤的
人不是我,是你;可悲與可笑麼?不錯,你立即就會知道我們彼此之間,哪一個可悲又可笑
了……”
說著,他輕飄飄的拂動著袍袖,行向少女正坐著的方向。
老人倏然往橫阻截,他果似豁出去了,竟是一付“泰山石敢當”的拼命架勢:“姓展
的,你要到哪裡去?站住腳步。”
展若塵平靜的一笑道:“老朋友,如果你想多活片到,還是讓到一邊的好,你這樣做,
並不能達到什麼目的……除了你自己加速死亡之外。”
老人滿臉的紋路頓時全擠疊成一堆,他“咯”“咯”有聲的咬著牙,弓背挫腰,蓄勢貫
勁,大有一越雷池,即行“格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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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殘陽《霜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