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沒一條在背後,就是這樣,老子才從小兵做到隊正。你們這些鳥蛋,以為老子是靠關係爬上來的,以為我不知道麼。”
眾親兵聽聞他說,這才拿眼去看,只見他胸前大大小小十餘處創痕,如同毒蛇猛獸般,盤踞舞動,背後,卻是光潔一片,半條傷痕也沒有。
各人聳然動容,齊聲讚道:“好將軍!”
他的傷痕,確是難得。也只有打起仗來,從來沒有以背後朝向敵人的人,才能如此。
張守仁冷哼一聲,喝道:“還看個鳥,各人把戰馬韁繩交給一個人拉好,其餘人以盾牌護身,向敵陣擲槍。”
眾人傳下令去,卻並不持盾,只是雙手拿起投槍,站在張守仁的身側。其餘的筏子上,也全然如此。
背崽軍都曾習雙手投槍,兩手一起扔擲,威力自然遠遠大過單手投擲。只是當著敵人矢石,敢於以肉體直面,卻並不需要防護的,也只有與瘋子一般無二的背崽軍士了吧。
不遠處的岸邊,敵陣已經聚攏成團,稀疏的戰鼓聲亦是響起。
隨著皮筏越來越近,敵人的形狀亦是依稀可見。
“是偽朝叛軍。”
破舊的盔甲,黑瘦的旗手打著偽朝的旗幟,人員配備也如同大楚軍軍隊一樣。最前列的是刀手,矛手,然後是厚厚一層的弓箭手。
每個人的心中都是一寬,雖然當面之敵十幾倍於我,卻是被公評為天下戰力最差的偽朝叛軍。若是換了同等數目的蒙軍,縱是背崽軍再勇猛善戰,也必定無人可以逃生吧。
對面的叛軍開始讓弓弩手射箭,稀稀拉拉的箭矢先是全部落入水中,引的楚軍將士一陣鬨笑。待距離又稍近一些,便有大量的箭枝在戰士的耳邊劃過,也有少數,插在楚軍將士的身上。
好在除了張守仁外,旁人還沒有瘋到將盔甲卸下的地步,大楚軍人的盔甲,卻是當世最精良的鐵甲,這些勁力很小的箭矢,根本無法穿透。就是穿透鐵甲,也是所入不深,傷害很輕。
離岸兩百步,張守仁傲然直立,雙手緊握著兩支投槍。
雨水直落,槍身冰冷。
一百八十步……
一百二十步……
八十步……
張守仁雙目圓睜,緊盯著對面敵陣中,一個騎馬督戰的軍官。看對方的模樣和姿態,最少也是個校尉吧。
運氣,發力,躬腰,直身,依次掄圓雙臂,用力一揮。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兩枝長三尺,各重五斤的投槍如閃電一般,在張守仁的雙手中飛出,不過眨眼功夫,已經飛越這短短的距離,如同毒刺一般,直扎入那個軍官的身體,洞穿而出。由於勁力太大,投槍之力不盡,一支插入地下,另一支卻又淺淺紮在一個叛軍身上,將他扎的慘叫連聲。
“好槍!”
所有的背崽將士均是同聲大叫歡呼,一時間,士氣大振。而叛軍卻被這一打擊弄的氣沮不已,齊聲嘆息。
八十步的距離,對弓箭來說,只是很短的距離。對投槍來說,卻是常人所不能及。張守仁投出的兩槍,不但勁力十足,準頭也是絲毫不差,是以這兩槍之威,立刻將兩千多叛軍震住,令他們心膽俱喪。
“眾軍投槍!”
行至五十步時,河水漸淺,船身越發穩固,亦是投槍的最佳距離。
張守仁一聲令下,兩百餘人四百多支投槍瞬間投出,帶著尖嘯飛向對岸。和輕飄細小的弓箭不同,每一支投槍都是勢大力沉,發出巨響,數百支集結在一起的威勢,縱是千萬人的弓弩出隊伍,也是遠遠不及。在首當其衝的叛軍眼裡,每一支投槍都帶著可怕的尖銳響聲,磨的發亮的鐵頭閃著寒光,離的越近,槍頭越發的大,彷彿直衝著自己的臉,急速飛來。
在如此的重壓之下,叛軍原本就散亂的隊形立刻潰散。中槍的人紛紛倒地,或是當即死去,或是慘叫哀嚎。
每個背崽士兵各自配有六支投槍,此時不需人令,兩手輪換,激射不停,投槍如雨洩地,不住追擊著四散奔逃的叛軍,使得敵人的陣營越發混亂。任憑叛軍軍官如何威脅打罵,再也無法約束逃散計程車兵。
第二卷 背嵬揚威(七)
這種投槍破敵法,還是傳自南北朝時的大將陳慶之。此人是南朝大將,曾以七千強兵,以投槍術大破北朝十萬大軍,成為不世出的名將。只是因為投槍士兵需多年苦練,臂力眼力缺一不可,遠不如弓弩手那般普及,到得現在,也只有背崽軍還有這般神乎其技的投槍之術。
投槍一出,再有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