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才能,卻也認為,在這樣的局面下,就算是孫武復生,在正面交手的情況下,也絕對拿不出更好的辦法。
只是在下令之前,他卻仍然躊躇不安,不能下定決心。國家命運寄於一戰,太過冒險,以他持重謹慎的性格,很難下定這樣的決心。
他自然不會知道,以他為帥,固然是大楚朝中不二之選,便是他的心腹大敵,也曾密信楊易安,讓他力保石重義為帥。張守仁在信中言道:“以彼之能,固我師心腹大患,然非彼不能成我大事矣。若換別將,必輕兵冒進,或全力一攻,唯彼小心謹慎,必然不會浪戰,決戰。而彼遲疑之際,便是我破敵之良機矣。”
身為主帥,卻被人猜度的如此清楚明白,卻是是他石重義的悲哀。他唯一做錯的,便是選擇了以張守仁為對手吧。
“大帥,還請下令?”
斜陽西下,時至夏初,天氣已經稍嫌悶熱,石重義的帥帳因為避熱,就搭在一座小山的腳下。四周綠樹成蔭,涼風習習,帥帳中雖然人數眾多,擁擠的很,各人卻並沒有覺得悶熱。
唯有石重義,手持詔書,目視諸將,卻覺得額頭汗水淋漓,背溼重衣。
第十卷 縱橫捭闔(五)
這一戰,委實幹系太大,讓他難以立下決斷。
思來想去,他放下詔書,向著諸將道:“陛下雖然令我與敵決戰,卻並未限定時刻。為將者,需臨陣決斷戰機。我觀對面敵營雖然效以前稀疏,卻仍然是刁斗森嚴,防備嚴整。”
他皺一皺眉,又道:“也難得他們,不過是臨時紮營,卻砍伐大木,以石料泥灰築成高牆,箭塔,前挖深溝,營前設攔馬牆。我軍若強而突之,折損太大,奈何,奈何!”
主帥在決戰前如此信心不足,卻使得下屬諸將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做答是好。
卻又聽石重義問道:“間軍使何在?”
“末將在!”
“命爾打探訊息,那張守仁現在何處?”
“回稟大帥,前日有細作回報,張守仁留駐穎州,並未身赴戎機。現下的飛龍軍中,唯有他的諸軍上將坐鎮。至於以何人為首,卻並不清楚。”
石重義苦惱的一嘆氣,心中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明白。飛龍軍以張守仁為首,吳猛為副,這樣的大戰,張守仁並未前來也罷了,那吳猛卻也不知蹤跡,仿似失蹤一般。
敵人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懸心。彷彿一個人走夜路,他越是什麼都看不到,便越是害怕。
想到這裡,終難決定,便揮手道:“對敵之計,本帥自有決斷。諸位且去,等我軍令便是。”
這一番卻是完全不能令諸人信服,若不是石重義威望很高,在軍中多年為將,只怕眼前就有人當面質疑。
因見諸將均是面帶不滿,轉身離去,石重義卻總是遲疑沉思,張守仁究竟身在何處,難道就在對面軍中?
正思索間,卻見自己的親軍中軍上前,向他低聲道:“大人,王將軍求見。”
“哦,他來見我?”
王西平原本是襄城軍的兵馬指揮使,奉調入京後,在當年石嘉一事上立下大功,被當今皇帝引為親信。去年大楚境內鋒煙四起,此人統率禁軍,東征西討,戰功也最為顯赫。依著聖意,原是要他離開軍職,正式進入樞府任副使,卻被他拒絕,只願領兵做戰,並不甘願擔任文職。如此這樣的純粹的軍人思想和作法,在近幾十年的大楚朝中,已經是鮮聞罕見。
因為如此,此人也成為禁衛第一軍的兵馬使,在京師十二支禁宮中,位置最高,軍人素質最好,戰力最強。此番出征,原是要留第一軍拱衛京師,此時皇帝也派他前來,顯然是對前線戰事寄望很高,希望石重義能一擊破敵。
待中軍相傳,不過是盞茶功夫,那王西平已然來到。依著規矩向著石重義見禮後,石重義見他面色蒼白,便問道:“西平,你的咳喘病又犯了吧?雖說天熱了,風餐露宿的太不容易,你原該留在京師調養的。”
王西平為人謙沖慈和,帶兵時也很少用到刑罰,都是以身正而正人,是以最得軍中將士愛戴。他身體並不是太好,春夏之交時常犯咳喘,此次發兵,原本是要讓他的副手帶兵,他去強行掙扎跟來,一則是自己想打這一仗,二來,第一軍在他手中,可比別人帶兵要更加的勇武善戰,也非他不可。
他與石重義相識很久,知道對方是真心誠意關心,卻不似別人說起他病情時,有些譏諷的味道在裡,此時勉強一笑,向石重義道:“男兒大丈夫,這一點點小病算什麼。”
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