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問題。
只是張守仁只顧著自己的戰略安排,卻並沒有考慮他的死活。或是慮而不周,沒有想的那麼深遠。以他樞使的身份,加上朝野上下此時的心思,請派援兵,自然是一呼百應。然則待到大軍雲集時,他再堅拒出兵,豈不是首鼠兩端?縱然是不疑他與張守仁有什麼不妥之處,卻也必定說他無能誤國。
正為難間,卻已經有幾個言官不待他答皇帝的話,便已上前奏對,言辭激烈之極,都雲禁軍精銳,敵軍現下還沒有攻下建康,師老疲憊,不趁此良機趕緊出兵,與建康城內的守軍裡應外和,打敗敵人,待飛龍軍攻下建康,諸城聯成一片,以逸待勞迎擊王師時,則必定事倍功半,難以成功。
此語一出,卻正是暗合皇帝與大多數朝官的心思。當下人言洶洶,大表贊同。
看到皇帝以徵詢的眼神看向自己,楊易安將心一橫,上前道:“臣意以為,兵兇戰危,不可不慎。現下敵人正是新勝勢強之時,不可輕敵。不若急道諸路兵馬,齊集京師,然後選良將統領出兵,徐徐而進,這樣方能可保萬全。”
他的這番對答,卻是令皇帝深為失望。雖然幾個知兵的朝官也對他的話表示贊同,卻是扭不過聖意。在議定了選派的將領與出兵人數之後,便當廷決定,立時出兵,前去救援建康。
三日之後,由樞使石重義親自領兵八萬,詔命京師周圍諸州鎮兵四萬人,並十二萬大軍,一起出徵。
同時,快馬疾馳至成都與襄城各處,命統制官大集兵馬,往擊張守仁境,以減輕建康戰場的壓力,也使得張守仁不敢往前線調派更多的援兵。
按著大楚朝廷的情報及判斷,張守仁的飛龍軍總數不到二十萬人,唐鄧方向,總得留三萬人,開封、洛陽、鄭州,最少要倍於此數,方能防住蒙人進擊。而山東也需兵馬鎮守,算來算去,張守仁能擠出三個軍的兵力,已經是發兵的極限。當日京口一戰,只是打了建康軍一個措手不及,以奇襲正,方才大勝。而此時京中禁軍精銳於建康軍,又小心謹慎,還有建康堅城這個釘子紮在敵人胸口,如此一來,就算不能得勝,也不至慘敗之局。
石重義雖是文官,卻已經擔任樞使多年,是朝中僅次於石嘉的老臣。為人謹慎小心,由他統兵,也是取其但求無過,不求有功的小心。
十二萬人的軍隊,身後還隨時有援助的兵馬補充,無論如何,也不會落個慘敗的局面。
平帝四年冬十一月中,楚軍與飛龍軍相遇,戰於湯山。
楚軍十二萬人,步卒十餘萬,騎兵萬餘。飛龍軍卻是純粹的步卒,僅有少量的輕騎,在陣中策應。
只是與楚國上下的判斷不同。張守仁在北方正面,只留下地方鎮兵和第一軍的萬餘人,扼守水道,其第一軍、第三軍、第四軍、第五軍,四軍主力盡至於此,人數亦與楚軍相同。
雙方接戰之初,第三軍便在李天翔的指揮下,悍勇急進,先破敵人衝鋒的重騎,然後直入敵人中軍,衝亂陣腳。
若不是楚軍兩翼堅持不退,且有包夾之勢,第一次接戰之時,楚軍就無法支撐,必定慘敗。
主帥石重義因初戰不利,便決定倚山紮營,堅守不出。以俟援兵再至,再行交戰。他這般持重,飛龍軍也是拿他沒奈何。只得以大半兵力將他圍住,又以曾經血戰攻下歸德的第一軍調頭北上,重攻建康。
這一戰卻是再也沒有懸念,當初留下建康不下,不過是為了讓這孤城吸引楚軍來援。既然敵軍主力盡至,卻也不必再行保留。自清晨由李勇親自指揮,三萬將士如蟻而上,敵軍奮力死戰,到最後甚至闔城百姓均至城下助戰,也是擋不住戰力兇悍之極的飛龍軍。
及至黃昏時分,諸門陷落,李勇在擒斬建康管制使丁元禮後,宣示魏王德意,張榜安民。逮拿趁亂騷擾搶掠的市井流氓,安置降軍降將,任置官府。一應事物均是井井有條,是以建康雖然是大楚重鎮,恩澤遍施民間百年,所有的市民百姓均痛恨飛龍軍入境侵略,卻也沒有人傻到再和飛龍軍做對了。
建康一陷,大楚京師震動,北上抗敵的石重義畏怯懼戰,坐視建康失陷,天子為之震怒。當下便不顧楊易安等重臣勸阻,一面宣示京師戒嚴,一面嚴令石重義揮師進討。因為京師中援兵漸多,便又命將發兵,又以三萬人增援前方。如此一來,在湯山與飛龍軍對峙的楚軍,人數上已經遠遠多於對方。而統兵上將石重義經驗豐富,在南方征戰多年,其部下王西平等人,也是楚軍中得力的能戰之將。兩邊原本的平衡對峙之局,形將打破。
接到詔書後,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