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3 / 4)

小說:狼毒 作者:溜溜

一幕幕從他眼前閃過。長期以來,八人體只知道確定不移地接受並執行指令,這種一成不變的確定性慢慢地改變並扭曲了八人體,使其逐漸喪失人性,蛻變為一臺僵化而不知變通的機器。

“我們就是機器!”他哭喊道,“是與金字塔一樣冷酷的機器,沒有靈魂,沒有同情心。”

“是啊,”阿拉·納羅娃說道,她也突然感到害怕起來,“我們怎能幹出這種事來呢?你仁慈的賈安戈·滕博,為何如此放縱我們而不加阻攔呢?”

那個有著為人之君——不過是非洲的君王——心腸的掏糞工顯得異常不安,他告訴大家說:“看看我的心,你們就明白為什麼我不理解你們的異議了。”

大家看了他的心,果然明白了,原來他一直為“不是神仙而是魔鬼”的論斷所困惑。在他看來,這是最悖理、最不合邏輯的謬論。對赤貧荒涼的非洲大陸的民眾來說,上帝與撒旦原本就是同一人。只有在非洲,人們才可能心安理得地吃人,而其它任何地方的人都做不到。西伯利亞的薩滿教巫醫會瘋狂地撕下並生啖看他們跳神的人的皮肉,但事後得一口口吐出來,以便整個部族不因此相互殘殺而毀滅。波利尼西亞群島和美拉尼西亞群島①的島民們無視命運的懲罰而食人肉,但他們也不免身體發抖。只有在飢餓的非洲,人差不多就是肉。因此,當特羅派爾說“我們不是神仙而是魔鬼”

時,賈安戈·滕博則理解為“我們是神又不是神,是魔又不是魔”,因而自然不明白那算什麼話,用的什麼邏輯。事實上,真要有人說出那樣的渾話,那誰也不可能明白。

【①分別為中太平洋和西南太平洋中的群島。——譯者注。】

古爾本基安也感到進退維谷,無言以對。

賈安戈·滕博雖感困惑,但還是說出一句大實話來:“朋友們,強大終比弱小好。結成一體,我們就更強大,這難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誰敢保證一生沒個閃失,一腳下去不踩死個把螞蟻的?”

“你們再也不能把我拉回去了。”特羅派爾說道。

“我也一樣。”阿拉·納羅娃應和道。

“你們不能這樣,”科爾索·納瓦龍叫起來,“阿拉·納羅娃,我的愛人!特羅派爾,我信賴的朋友!難道你倆要成為背棄分子而脫離大家嗎?你們絕對做不到!”

“我同意科爾索的看法,分離絕對做不到,”斯皮羅斯·古爾本基安來了興致,“我可是認真的,我用理智說話,可沒有性因素的干擾——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科爾索,此話不是針對你才說的。

試問特羅派爾和阿拉·納羅娃,你們將如何擺脫我們?只要我們願意,大夥的記憶一股腦兒傾倒在你兩位的腦袋瓜裡,還不把你們(的個性)整個兒淹沒!”

“試試看!”特羅派爾咆哮著說。

“試試看!”阿拉·納羅娃也吼叫起來。

“但願你們不是因為威利的緣故,”梅塞黛絲·範德倫歉意地說,“沒有我們,他會迷惘絕望的。”

金頌高興起來,說道:“好好好,我正好看個熱鬧。我就喜歡看傻子打架。把一切都攪它個稀巴爛才好。”

特羅派爾和阿拉·納羅娃首先感到了來自賈安戈·滕博的攻擊。

對手企圖擾亂他們的記憶,向他們的腦子裡慢慢滲透錯誤記憶訊號:耀眼的沙漠與戈壁吞沒了白雪皚皚的大草原。地球的最後一頭大象,滕博的崇拜物,那長有象牙的巨獸,終因年老體弱,關節發炎,而一頭栽倒在德班的大街上,側臥在地,含糊不清地呻吟著,快要死了……普林斯頓和加拉在特羅派爾的記憶裡模糊起來,尼斯和盲老人也在阿拉·納羅娃的記憶裡淡去了。緊接著來了科爾索·納瓦龍。他的思想尖酸、混雜,華而不實,他忠告他倆要像他一樣膽大、頑強、團結、英勇與自尊。跟著而來的是斯皮羅斯·古爾本基安,他從來也不是一個煽風點火、惟恐天下不亂的人,他只在他倆的腦子裡濺起些瑣碎往事的水花。六年前的一天,在巴黎,他贏得了在第九大橋上收取過橋費的特許經營權。此舉為他日後的發達奠定了經濟基礎。又一個夜晚,他炸開法蘭克福①五戒監獄的牢牆,放走了他手下一個會計——自然,那人因犯狼性而獲罪。

又一個下午,在司芬克斯石像②的巨大腳爪子間,他用法國糖蘿蔔與一個名叫沙洛姆的商人交換非洲穀物。

【①德國中部城市,位於萊茵河畔。——譯者注。】

【②位於埃及吉薩金字塔附近的巨型獅身人面石像。——譯者注。】

梅塞黛絲·範德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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