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那瞬間忽然就沉寂下來,靜的如同死了一樣。顧琛看著面前的白檸,她壓抑著顫抖死死盯著自己,猶如仇敵。鮮血順著蔥白細長手指滴在了地板上,輕微聲響落入耳朵。
她放棄了掙扎,她在賭。
他們都知道,彼此十分清楚。顧琛的手指越來越緊,白檸被握的疼了也沒出聲,只是靜靜看著他。顧琛的表情沉下去漸漸沒了任何情緒,耳邊是滴答滴答的聲音。
許久後,顧琛忽然放開白檸站了起來,他整理自己的襯衣袖子,表情已經恢復淡漠。似乎剛才所有的瘋狂都不復存在,漆黑深邃的目光落在白檸身上:“你的理由說服不了我。”他的嗓音沙啞低沉,頓了下,似乎想說什麼,可什麼都沒說出來:“白檸,我不會放手。”
頃刻,白檸只覺得絕望鋪天蓋地壓了過來。她躺在沙發上,衣衫凌亂,眼睛看著頭頂的黑暗半餉後忽的笑出了聲,她抬起血跡斑斑的手蓋在臉上:“為什麼?你根本不是愛我或者,喜歡。”
幾個字,說的無比沉重。
顧琛不是愛她,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用這種方式對待心愛之人。白檸的喉嚨哽咽,她想要哭,撇了撇嘴卻沒發出聲音,她只是覺得累,想要離開再也不管不顧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顧琛沉默,他細緻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他看著白檸手指上的血順著臉頰流下去落進了衣領裡面,滑到了白皙的肌膚上,觸目驚心。
他的右眼皮跳了一下,好半天才咬牙說道。
“執念。”
白檸想哭都沒哭的出來,她不知道這樣的執念到底有多麼重,可是壓的她喘不過氣。被一個鑽石王老五追求,對於她的身份而言,那是榮幸,可是白檸不想要這他媽的榮幸。她只想找個性格溫和的男人平平穩穩過一輩子,白檸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陷入這樣的僵持之中。
淚水落到了傷口上,火辣辣的疼讓白檸額頭的青筋跳了一下。
她輸了,輸的一無所有。
白檸承認,她是鬥不過顧琛,顧琛說的一點沒錯,作對要有足夠的資本,她一無所有。
白檸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喉嚨像是塞滿了棉絮,堵得嗓子發乾發硬哽咽了好一會兒,她的胸口憋著一團氣漲的生疼,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白檸是第一次感覺到被氣的無法呼吸的感覺,她捂著自己的嘴鐵鏽腥味的血順著嘴唇落入了喉嚨,白檸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頭頂的燈光閃爍,刺耳的搖滾音樂在酒吧上空驟然響起。白檸在那一剎那突然就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她蜷縮在角落裡,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渾身血也顧不上了,她哭的肝腸寸斷,鼻涕眼淚一齊湧了出來,白檸的腦袋一團漿糊,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麼辦!
母親寄予厚望,可是她卻什麼都幫不到,深深的無力感席捲而來,白檸就快要頂不住了。只要顧琛這邊阻擾,白檸那些拙劣的計劃全部泡湯,她覺得自己像是小丑一樣蹦躂在顧琛的手心裡。她以為自己逃了出來,沾沾自喜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在原地,根本是一無所有。
顧琛看著白檸哭的一點形象都沒有,他皺起了濃眉,白檸的臉上身上都是血,淺色衣服早就沒有了原來的模樣,她像個孩子似的哭的打嗝。滔天怒意在看到白檸冒出個鼻涕泡那一刻,煙消雲散。
他大步上前一把撈起白檸按在懷裡,貼著她的耳朵陰森森的威脅:“再動手我就不客氣。”
白檸現在也沒力氣再撓他的臉,身體驟然懸空,她也不知道面前的是誰。咧著嘴還哭的驚天動地,慌亂的意識只記得緊緊抓住了顧琛的胸前衣物。
她覺得自己快被逼死了,無路可退,沒地方可走。困在方圓之中,她怎麼掙扎都逃不脫。怎麼不死了呢?再也不用去顧忌面子啊虛榮心啊自尊心什麼。白檸最珍貴的東西都丟失了,她卻只是無能反抗。
在過去的二十八年裡,顧琛濃墨重彩的畫了一筆,白檸小心翼翼維持的東西全部碎了。
顧琛抱著嚎啕大哭的白檸,他第一次覺得讓一個女人這麼慘兮兮的倒在自己懷裡,原來一點都不好看。皺緊了眉頭,他把白檸往懷裡塞了塞,快步往外面走。
這間酒吧在b市十分有名,顧客十分多,他們紛紛側目。看著一個衣衫凌亂的高大男人懷裡抱著個哭的毫無形象的女人,著實是一件值得八卦的事。
顧琛側身遮住了白檸的臉,走了兩步忽然想起現在的白檸就是白子瑜來了也認不出來。白檸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慘兮兮的靠在他胸前,淚水和鼻涕都粘在了他的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