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凹森按照北川樵柯的吩咐,保證大水缸裡面的水基本恆溫。
被藥水浸泡著的風巴,氣色漸漸地好了起來,口唇紅潤了許多,光亮了一點。不過,風巴的面板在藥水浸泡著,變得深色了許多,有一些像泥土一樣。
看著風巴昏迷不醒,伊凹森每每陷入內疚悲傷的境況之中,想到老婆桑田氏死不瞑目,內心就更加沉痛。
十九年之前,將他拋棄。無數個夜晚,夢見那一個嬰兒的笑臉,還有那一無知而無辜的聲音。
現在,時隔十九年之久,他回來了,而且是傷勢嚴重的回來。難道就是報應嗎?欠他的,現在就要補回去給他嗎?
就這樣,伊凹森深深地沉浸在一種愧疚的胡思亂想之中……
由於伊凹森陷入了無盡的沉思和悲傷之中,灶臺裡面的火焰漸漸地燒了出來,要不是燒到他地的腳,他還不知道將有失火的危險。
伊凹森從沉思回到現實,將火勢撲滅,不得不專心去照看著風巴。
大概到了中午時分,北川樵柯回來了。小竹簍裡面滿滿的都是新鮮的草藥,有生地、赤芍、黑木耳、龍眼肉、何首烏、雞血藤……
北川樵柯放好草藥,就回到廚房,看見伊凹森叉著下巴打起瞌睡,估計是他過思傷脾,心太累,睡著了。
北川樵柯輕輕地走過去,伸手去檢視風巴的呼吸。風巴的呼吸力度比之前好很多了,撥出來的氣體還比較溫暖。他再捏起風巴的眼皮,眼睛光潤了許多,只是瞳孔還比較散大。
北川樵柯剛想去給風巴換些熱一點的水,就踩到一根木柴,吵醒了伊凹森。
“兒子!”伊凹森慌張地站起來,發現是北川樵柯。他就說道:“北川大哥,你回來了。”
“我看見你睡著了,剛想給侄子更換水。”
伊凹森拿起了水瓢,說道:“我來。”
“伊凹森,有其他人發現侄子了嗎?”
伊凹森抬頭望著北川樵柯,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搖搖頭:“應該還沒有。北川大哥,怎麼了?”
北川樵柯沒有答話,從裡面的房間拿出了鯤鵬明月刀,遞給伊凹森。
伊凹森驚訝地問道:“這大刀?”
“是今天早晨發現侄子之前看到的。我擔心侄子是被人追殺。”
伊凹森愣愣地看著鯤鵬明月刀,說不出話來。
“伊凹森,等我們救活侄子,再問問他。在他醒之前,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看見侄子。”
伊凹森開始擔憂了,難道說他真的的剋星嗎?難道這真的就是命運嗎?他會不會真的給竹平衝部落帶來滅頂之災?
“伊凹森,你怎麼了?”
“哦,沒,沒。”伊凹森一個後退,不小心踩到了風巴的獸皮衣裳,感覺踩到鼓棒棒的東西。
北川樵柯也看見了,他彎腰撿起檢視,原來是那一袋白色蓮子。聞了聞,還帶著清香。他說道:“看上去是沒摘幾天的。侄子摘這個做什麼呢?他也懂得治病?”
就在這個時候,風巴咳嗽了兩下,從鼻孔冒出一些暗紅色的血液。
北川樵柯趕緊去給風巴抹掉鼻血,再從小竹簍裡面找出一些草藥來。北川樵柯搓碎草藥之後,塞進風巴的鼻孔,再拿來一根小木棒塞在風巴的嘴裡,讓風巴含著。就這樣,風巴的鼻血堵住了。
然而,糟糕的事情總是接踵而至。鼻血算是堵住了,可是風巴的眼眶面板漸漸暗黑起來,就像熬夜了幾天一樣,黑了一大圈。
伊凹森很著急,問道:“北川大哥,這個?”
“你爸他扶住。”北川樵柯扶起風巴,交給伊凹森從風巴的背後扶住他。
但見風巴的面板經過藥水的浸泡,皺巴巴的軟綿綿的,還全是土褐色的面板,不過他背部的傷口差不多合攏了,也出現了一道道疤痕。
北川樵柯進去房間裡面找了一塊野獸的腳筒骨骨頭(註解:腳筒骨,今醫學上指脛骨骨幹,民間還有腳筒骨的說法)。他把腳筒骨浸泡一下,就用力在風巴飛胸膛兩側刮痧起來。隨著刮痧的進行,風巴身上開始出現一道道暗紅色的痕跡。
“看來,侄子傷入心肺了,本來就流了很多血,現在血都是毒,再不逼毒出來,恐怕就麻煩了。”
“怎麼辦?”伊凹森看著刮痧,心裡一陣毛骨悚然。
“再繼續泡著。”
等刮痧結束,他們就將風巴放回去繼續浸泡著。
北川樵柯還砍碎新採回來的那些草藥,放進大水缸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