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在了黑髮蟲母有些細碎裂紋的唇瓣上。
嗡嗡嗡。
低階蟲族們在與它們的神明道晚安。
深夜,062號星球上雨水綿密到有種這輩子都不會停止的架勢,在被雨幕遮擋的叢林之下,忽然閃過一抹微光――
小型飛行器在雨霧中輕盈地掠過,徒留叢林深處一閃一閃、宛若星辰的光源,在雨夜下忽明忽暗,很快消失於無,泯然於夜色。
顧棲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雨還繼續下著,明明才睡醒不久,但他的後腦勺卻總是發出一陣又一陣的鈍痛,連帶著胸腔裡跳動的心臟都有些不明緣由的怪異。
“就好像做了一個讓人胸悶氣短的噩夢……”
顧棲捂著心口,他忍過那股難受勁兒,用最快的速度洗漱起身、湊合早餐,將昨晚壓在身下摟著睡了一夜後微微卷邊的書貼身插在褲腰裡,又隔著衣服綁了好幾圈蛛絲,才鬆了口氣似的催促著低階蟲族們往老地方去。
此刻山洞外的雨只大不小,顧棲和低階蟲族們湊合有什麼樣兒的意義,但低階蟲族們知道,那一定很重要,不然它們又怎麼會在荒蕪的精神力中聽到來自黑髮青年壓抑的悲鳴。
“謝謝……我沒事的,只是有一點難過。”顧棲抱了抱幾隻湊過來的大傢伙,再一次重複道:“只是一點點而已。”
他努力控制住了這種情緒在心底繼續發酵的可能,試圖徹底扼殺,但這一次理智在感性的邊緣卻被一把搡了過去。
“好吧,我果然還是不開心……”那是他辛辛苦苦熬了好幾天才修復好的成果,其中投入的心血只多不少。
顧棲埋在蜂的絨毛裡小聲
地抱怨道,此刻所有的低階蟲族將他圍得嚴嚴實實,隔絕了追蹤蜂的窺視。
“好煩,現在怎麼辦?主控制盤也只有一個……”
這樣的頹敗感令顧棲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自己在軍校時的生活,那時候他是擠入白天鵝群中的小鴨子,看似格格不入,實際上也真的是格格不入。他時常被那些三五成群的貴族大少爺針對,就連被硬生生搶走的鈴鐺手鐲都無法奪回來……是同樣的無力與頹敗,是與現在感覺一般的經歷。
顧棲嘀嘀咕咕抒發了一通低潮的情緒,而蜂和其他低階蟲族只是交換著用足以截斷猛獸頭顱的前足輕輕地撫摸著顧棲的腦袋。
五分鐘後,重新整理好心情的顧棲從daddy蜂的懷裡爬出來,他保持著低頭的姿勢,肩胛微微聳動,就像是依舊在為此哭泣一般。青年一邊用廢棄布料包裹著手掌翻看中央控制盤的損毀程度,一邊小聲感慨道:“你要是能說話、會變成人,肯定是個溫柔系的大美人。”
蜂扇著翅膀立馬輕拍,顧棲只是扯了扯唇角,隨後低頭觀察手裡被燒焦了一半的控制盤。
已經很長的黑色碎髮遮擋住了顧棲半張臉上的神情,於是裸露在外面的只有他高挺落著陰影的山根,格外優異的骨相此刻雜糅著一種薄涼勁兒,讓人忍不住聯想到山石間的冷泉。
眼下,一個逐漸明晰的猜測逐漸在顧棲的心裡生根發芽――從他誕生開始,或許是再遲一些,在第一批的“垃圾”被傾倒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暗中窺視著他的一切行為。
只不過最初顧棲以為暗中的觀察著一切的人是出於某種好意,畢竟他接收到了幫助,這也足以見得他們並沒有惡意;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