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3 / 4)

時間在我的掌心,逐水草遷延。每次提筆,都是在我的生命刻下別人的路標。而我,只是走過別人的風雨。註定的流浪,不等回頭,所有的風景都已衰老。

詩人代言的永遠是昨天,因為聽眾活在很久以前。一個時空的轉換,需要血和火,孤獨者的叛逆和夢想家的泡沫。

別無選擇。只能向前走,繼續。細數風和夢的破碎。

在秋風裡,繼續抒寫。用黑夜的血和雪花的淚。在藍蓮花盛開的地方,寫下生命。

在經幡轉動的剎那,找到愛情。

汲水,沖走每一節過去,每一節未來。在石頭和星星的心裡,種下時間。

站在你的對岸,站在時間的對岸。

回望中沒有江南,只剩下落花編綴的斷簡,只剩下故事,和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不在你的那一頁。

也不在我的那一頁。

只是在風裡飄著,一片秋天的傳說。

所有的風都會吹走風景。所有的夜都會盛開,詭譎奇異的玫瑰。然後枯萎,和所有的眼淚,所有的你我。

回頭,你看看樹上,有很多風乾的榛子,和風乾的松鼠(風乾的天真)。

秋風無涯,不言聚散

一,秋水無痕

生命深處的和絃,語言根邸的時光或者樂章。

不事雕琢,安之若素。淡淡秋水,生命中靜美的芳辰和迷咒。一息風一閃光的懵懂恍惚或者一痕星一縷霜的世事洞明。水的沉默無法解讀,除非可以一直保持水的清醒。作為人,生命個體極容易因為某些特定的人和事迷失心性,這在中國文化裡面叫“痴”或者“意淫”,一直為人所樂道。

然而常常迷失的人註定無法走到對岸,至少隔了一條寬寬的時空隧道。彼岸遙遙,性靈敏捷之輩常常遙遙矚目,看清此情此景今世今生,看清生於斯世的破碎與完整。只是這些,心性愚鈍之人無法體會。

早年讀紅樓,知雪芹先生稱有一類人為天地之靈氣所化,既不可成為至聖大儒,亦不會淪為大奸大惡,因其靈性稟賦迥異常人:其氣過清則成清儒雅士,過寒或成世外高人;生於貴胄之室則成情痴情種,止於柴桑之戶則成奇優名娼。此類人性靈聰敏、風采天成,往往曲高和寡、遺世獨立。獨立行走人世七年,閱人無數,煙水亦同此感。本是性靈迥異之女子,因此不常求同,反而落得磊落瀟灑。有時回望那些煙水生命中走入又走出的人,生性明敏之輩往往失之交臂,不免內心深處隱隱藏缺。

世俗紛陳,庸人常以雅士清士自詡,也不吝砌詞互贊同儕,固不失其喧囂浮華之意趣。不過幸而茲經濟橫流之世也還不乏美酒佳茗,淺酌之下亦可清濁自見;亦不少書香雅樂,因此無需贅言即知水墨深淺。想想也覺好笑,那些假充風雅之人不消多時便如壽仙宮裡的狐仙們,被人識穿竟不自知。

固然紅樓人之三論有所玄奧、看似無稽,但的確是古老東方文化在人品這個問題上所留下的最生動淺白的語論。其所謂性靈迥異之人便是現實所謂的天才鬼才,固然極少,但的確存在。或許只需一目一言,便可辨現出其自然天成的風華,那些不羈的風雅和無痕的瀟灑。如秋水無痕,慧質如蘭;或者靜水流深,廣袤深沉。

水色年華,草樣青春,往往淡雅超世、卓爾不群。其人可無顯赫的聲譽,也可無鮮花掌聲,更無須塵囂俗熱,只須清茗留香、撫琴邀月,或者天涯倦旅、風露殘簫。無論是西風愁起綠波間的輕愁還是江湖夜雨十年燈的放達,都無改其情其性的從容和生命底色的爐火純青。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因其以至柔馳騁至剛,處萬物之所不能處,容萬物之所不能容,故能成其至善與豐實,為世生萬物之淵。

只是,水也無聲,乃沖淡恬和之極致。無所欲,因而無往不勝。此處聽起來頗具悖理,俗人定然以為痴語。其實無所欲便是無慾而彰,因此即便逢得再強大的對手,也可覷準對方所求,從容覓得暗度陳倉之玄機了。

水是無聲的,像一滴淚,隱藏在夜的影子中,隱匿於一切喧囂浮華之後。風度如水的人,自然不懼黑暗,安於寂寞。笑罵由人,而本色如初。往往戲謔之間,一場風波便消解於無形。

水也無羈。水的離去,決絕而深遠。深遠年華或嵯峨往事,只消一竿浮影,盡收眼底。雲端海涯、日徙浮生而不倦怠,松風淡月、沙洲露冷也不寥落。飛瀑成詩,淼淼為賦;斂雲則雨,凝霜而雪。水是無處不在的生命。

水亦淡雅。子瞻有言: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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