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來的,其中一人便立即往裡頭去知會主子。
訊息一道傳得比一道急,偏生誰也沒說清楚汪仁到底傷成了什麼模樣,等謝姝寧跟燕淮聽到訊息時,心裡頭可都認定汪仁出大事了。好端端的,他怎麼會突然受傷?燕淮尤其心驚,他沒多久之前才同汪仁一塊吃了酒,說過話。怎麼才一會工夫,就受傷了?
謝姝寧卻不知這事,聽到汪仁受傷也是急,連忙讓人去叫鹿孔拎了藥箱往北城去,吩咐妥當,她又讓青翡給自己取件衣裳來,一面對燕淮道:“也不知傷得如何,又是在孃親那,我得過去看看。”
“先別急,我陪你一道去。”燕淮心頭惴惴,想著既是在北城,便說明先前汪仁同他說過的話並不假,可他怎麼就受傷了呢?難道……是被岳母大人……可岳母性子溫和,怎麼也不大像是會動粗的人……
他安慰著謝姝寧,“以印公的身手,應當也只是小傷而已。”
謝姝寧雖也這般想,可乍然聽聞這般訊息,心裡還是如有驚濤席捲而過,難以平靜。
夫妻二人略收拾了下,便同鹿孔一起出發往北城而去。
這一路,馬車又是疾行。
謝姝寧被顛簸得有些頭暈,靠在燕淮肩頭上,輕聲喃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不知印公是怎麼受的傷。”
燕淮小心翼翼用隻手墊在她後腦勺,以防身子搖晃不慎撞到車壁上。
他略一想,沉吟道:“我有件事要同你說。”
“哦?”謝姝寧闔眼靠著不動,手摟在他腰上,“什麼事?”
燕淮輕聲說:“印公的心思,你可曾察覺過?”
謝姝寧微微睜了睜眼,狐疑地問:“什麼心思?”
“他……”燕淮看著她,還是禁不住遲疑了下,可這事瞞著她,總也瞞不了一輩子,拖得越久便越是難以處理,“我記得你曾同我說起過,印公跟岳母原就是故識。”
謝姝寧有些琢磨出味來,索性坐正了身子,“你是說……”
“他似乎一直都念著岳母的好。”
話說到這裡,已夠分明,不必說得再直白了。
燕淮仔細注意著她的神色,卻見謝姝寧先是眉頭一皺,面上現出兩分驚訝來,轉瞬就鎮定了下來。
她嘆口氣:“你瞧出來了?”
燕淮不由訝然:“難不成你原就知道?”
“你都瞧出來了,我自然也隱約猜到過些……”謝姝寧低聲呢喃著,想起在宮裡頭初見汪仁的時候,“我頭一回見到印公時,他看我的眼神,分明是在看另一個人。我一開始只覺奇怪,可後來知道了那樁往事便明白了。”
燕淮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起這些事,不覺微驚。
謝姝寧就輕輕笑了起來:“你一定在想,這麼大的事,就算沒有憑證,我也不該當做什麼也沒察覺是不是?”
燕淮頷首。
“我娘她,這輩子被傷透了。”謝姝寧眼神漸露悵然,“她在惠州時,我無時無刻不在想,遇到了這樣的事她是不是還能平安康健地活下去,是不是還能覺得快活,覺得日子仍有盼頭。我一直很擔心,可當孃親從惠州回來時,我卻發現,她很好,比我想得好上千百倍。”
“可這裡頭若沒有印公相助,只怕她也是撐不住,終究要變得形容枯槁……然而她回來時,瞧著卻鮮活又有生氣……”
“多好,比起過去,我更樂意瞧見這樣的孃親。所以只要她覺得有印公在更為自在安心,我自然也就安心。”
第433章 照料
因為經歷過母親離世,經歷過孤苦無助,委曲求全的日子,謝姝寧比誰都更希望母親過得好,過得開心快活。
人生在世,說白了也不過只短短几十年,而且誰又能知,自己是否能活到白頭的那一天。歲月荏苒,世事難料,無人能預測自己來日會是怎樣一番光景,是生抑或死。所以,能活得一日,便將這一日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著吧。
若非她一早想透了這些,當初她便不會去尋燕淮,不會嫁於他為妻,而今也不會同他坐在一處往孃家去。
活著已屬不易,何苦再將光陰白費?
她不在意旁的,如今的她只在乎母親心中如何想。
這些話,她藏在心裡,未曾同母親袒露過,也從不曾告訴過燕淮又或是他人。但即便嘴上不提,有些事她是一早便在心中仔細思量過的。直至今日,在前往北城的馬車上,她終於將自己的心思一一告知了燕淮。
燕淮驟然聽聞此事,難免驚訝,可旋即卻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