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哪怕是她先開的口,要他等她。事後還怕自己是不是太輕佻了會讓人不珍惜,但並沒有。
這塊司南佩以中間為軸,左右對稱,對接的機關做的精巧,輕輕拔開,便是塊形狀四方的小玉佩,讓人瞧不出真身是司南佩。
賀均平將左邊那塊放在她手上:“不許弄丟了。”
安然心中幸福滿滿,拿了香囊裝進裡頭:“不會弄丟的。”
賀均平見她香囊上的刺繡精緻,又看看自己的司南佩,只能戴在身上晃來晃去,萬一哪天撞到什麼碎了怎麼辦,當即說道:“安然,繡個香囊給我。”
安然看著他抿了抿笑:“你知道我最不會女工的,我買一個給你好不好。”
賀均平嘆道:“連清妍都知道繡個香囊給你哥哥表情義,你卻嫌麻煩。”
安然心頭略有奇怪浮雲掠過,卻道不清是什麼感覺,笑道:“清妍可以為了喜歡的人做不喜歡的事,我似乎……做不到。大概是覺得,用自己的不喜歡去換了對方的喜歡,對方也不會開心的。”
賀均平看她:“你又怎知我會不開心?”
安然也看他:“那世子哥哥願意為了自己的開心而讓我不開心麼?”
這個問題十分矛盾,付出與被付出,喜歡與被喜歡,根本很難定義結果。安然不覺得清妍那麼做是錯的,也不覺得自己說的是錯的。賀均平默了默,淡聲:“我不過是想將這司南佩放在你親手繡的香囊中罷了。”
他又怎麼不知道她繡工差,即便是送個鬼畫符的香囊他也會欣然接受的,正如她那日因清妍搗亂收到個廉價首飾還十分高興。
雖然這話題被兩人刻意忽略了過去,但隱約有些不愉快。船到了岸邊,各自回去。安然緊握著手中香囊,似有千斤重。
柏樹給她披風,安然也沒有聽見,喚了許多聲,她才回神。
兩人回了家,安然坐在屋裡,柏樹給她鋪床,拿了小暖爐將被子燻熱,見她愣神,忍不住問道:“小姐,你回來便神不守舍的,世子欺負你了嗎?”
安然搖搖頭,走了過來,坐在床沿一會,問道:“柏樹,世子哥哥想讓我給他繡個香囊,可是我不喜歡女工,若是要我為意中人做不樂意的事,我真的不願。可是世子哥哥卻好像不開心。”
柏樹聲音微弱:“若奴婢是世子,也會不開心。因為這事並非是對等的,你若付出一分便要得回一分,那只是交易罷了。若是奴婢見對方高興,自己也會高興,哪怕過程不痛快,可心裡為的,到底是對方。”
安然似乎聽明白了,可又不大懂。她在前世本就沒談過戀愛,每日埋頭工作,為賺錢養活自己而奮鬥,好不容易有了小存款,結果就到了這。她嘆了口氣,倒身在軟被上,不多想了,還是睡飽一覺吧。
午歇起來,到沈氏那說話。幾個姨娘正好在屋裡,見了她給她問好。說了一會話,都是些瑣碎事,安然心中微煩,聽的並不仔細,只坐了片刻就出來了。在那魚塘邊的石凳上坐了許久,瞧著那秋風吹皺的水面,才越發想明白。
柏樹說的沒錯,愛情不是對等的,也不是公平的。如果斤斤計較太多,就跟做生意般。她覺得賀均平不體貼她,要她做不喜歡做的事。可她又恰好忽略了賀均平的感受,他想要個香囊,意不在她的繡工,而是在她的心意。
他不是在讓自己做不喜歡的事,而是他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他的初心便只是想要她的心意罷了,而忘了一切相關因素。忘了她不擅長刺繡,忘了她不喜女工,純粹想要她親手做的玩意兒而已。
想明白過來,安然倒覺得自己真真是不懂他的心。說不喜歡女工,清妍比她更不愛。可她卻能全心全意的去做,那個看著香囊在手裡慢慢成形,想著對方隨身戴著的是自己做的,似乎也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
安然拍拍腦袋,她怎麼就鑽了死巷子,把自己堵的不開竅了。
想罷,去找宋嬤嬤要了全套的繡花工具,既然要做,那便做個好看的。免得別人一看便知是小姑娘送的,問起來給他添了解釋的麻煩。
十一月,大羽國國史編修,李瑾軒幾乎無暇回家,回了家中也是吃個飯倒頭便睡,常是連洗漱也忘了。
安然和宋祁換書的日子到了,因他沒空,她便自己拿了書去茶館,換了書就回來,這樣照個面應當無事。
宋祁見了她,比起上回來,稍覺有些變化,待看到那澄清含笑的眼眸,才覺得不管是長的高了些,還是臉又長開了些,仍是那俏皮而有想法的安然。
安然將書放到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