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工作人員反應了一會兒,才猜到這孩子的話,“那就好,只要打掃就沒問題了。是爸爸定了家政服務嗎?”
“……不知道。”
“沒關係,只要保持衛生就好,平日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社群中心的大家幫忙哦。”
惠點點頭,離開了社群中心,來到小公園。
這個公園離家很近,是為附近的有孩子的居民準備的,但在現在這個時間,公園只有惠一個人。
往常他會無所事事玩一會滑梯,看看天看看地,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可今天他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子,他想著從社群中心出來時,聽到那個阿姨小聲和別人討論的話:
“是不是那孩子的爸爸找了女人來家裡啊?”
“只要不給我們添麻煩,怎麼都好。”
“不過那男人一看就很兇,不像是會顧家的人……”
後面的話離遠了聽不清,但也給惠的內心提了個醒——
“找了女人”……難道爸爸找到媽媽了?所以今天是媽媽把家裡打掃了嗎?
一股類似於近鄉情怯的感情湧上喉嚨,惠突然想多磨蹭一會兒時間,只要不回家,“媽媽”會不會就在家多呆一會?
呱蛙子並不知道這個小小的孩子細膩敏感的心思,它看到附近沒什麼由“死氣”組成的怪物,小男孩安靜地發呆,決定先給對方做點好吃的。
來到廚房,翻了翻揹包,有面有菜有肉有魚,自己可真是勤儉持家一隻蛙~
用廚房僅有的油和鹽兩樣調料,呱蛙子做出了簡易版漢堡餅,燜了米飯,又拌了個沙拉,盛出鍋在圓圓的矮桌上放好。
那孩子怎麼還不回來,一會兒飯菜就涼了。
惠心事重重,有一步沒一步地走向家,用鑰匙開啟門走到起居室才突然想起,午飯還沒買!
剛要轉身,眼角餘光瞥到了桌子上的飯菜,正嫋嫋散發著熱氣。
惠怔愣了一下,開始在房子裡找起來。
“爸爸,你回來了嗎?”
“爸爸?爸爸!”
“……媽媽?”
這個兩腳獸幼崽怎麼不吃飯?呱呱看著他像早上一樣在屋裡轉來轉去,無奈地盯著。
可他在說了幾句話後,意識到什麼,回到了起居室,站在桌邊,彷彿飯菜的熱氣灼傷了他,突然眼淚一滴滴從臉頰滴下,小小的身軀微微發抖。
雖然契約還沒有簽訂,但人類從嬰兒時期會不自覺發出的聲音就是“aa”,小青蛙自然聽懂了這個詞。它看著孤單的幼崽,終於捂著眼睛嘆了一口氣,從櫃子頂上跳了下去。
惠聽到“啪”的一聲,轉頭一看,朦朧的眼睛看到一隻和他差不多高的青蛙。那隻青蛙長得很可愛,還帶著揹包和水壺,背上有一個大大的帽子,黑黝黝的眼睛凝視著他,向他伸出一隻爪子。
這是爸爸說的“咒靈”嗎?可它看起來和外面那些不一樣,它的眼睛是清澈的,帶著溫暖的善意,它伸出的手也安靜地等待著,把選擇權交給了我。
一些小孩子對人的善惡感受十分明顯,擁有“十影法”天賦的惠就是這樣的孩子。
他慢慢抬起手,把掌心附在這個今天第一次見的青蛙爪上。
“呱!”
對面的青蛙回握他的手,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用另一隻爪子在他的背上輕輕拍著。惠眨了眨眼,使勁抱住呱蛙子,在它懷裡抽噎出聲。
大概是故事書裡的精靈?
抱著惠的呱蛙子一邊心疼,一邊暗暗腹議:等這孩子的監護人回來,我就要乘其不備和那人繫結契約,一旦對方又跑沒影,就用【信使】強行抓回來,不發威真不把我魔化蛙
當猛獸啊!
在黑市裡和合夥人孔時雨聊天的禪院甚爾突然感覺變天了,有點冷。
“怎麼了?”孔時雨問。
“……沒事,錯覺吧。”
“那這一單你做嗎?一個簡單的拔除工作。”
“喂,我可是術士殺手,拔除的活不該是那些咒術師去做嗎?”禪院甚爾沒正形地半躺在沙發上。
“最近不太景氣,我也是沒辦法。而且,僱主手底不太乾淨,不好接觸咒術師那幫人,才找到黑市來,聽說了你的名頭,可是專門囑咐我把這事交給你呢。活簡單,報酬算高的了,接不接?”
禪院甚爾扶著脖子,轉動一下,發出了“咔吧”的聲音,有氣無力道:“接吧,有段時間沒賭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