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恆忽然微笑起來，這是開懷的笑，是豁然開朗的笑，是有些得意的笑。
謝行恆極少失態，更極少有大悲大喜，但是這個微笑已令何冉有些驚訝。
“假如有一天我死了，起碼我知道自己怎麼死的。”謝行恆手指在扶手上彈了彈，“柏言欽，我同情你。”說完，起身離開。
“等等，你什麼意思，說清楚再走１
謝行恆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柏言欽一眼，這一眼包含的內容柏言欽讀懂了。懸念將永遠存在，他不會為柏言欽解答心中的梗。
謝行恆一走，屬下一幫人都跟著走了出去，室內重新回覆了平靜。
得不到醫治，血依然在緩緩地流，但是傷口卻在癒合。柏言欽在迷濛中，再次感覺蝕骨般的疼痛。他慢慢縮起身子，手臂卻想拼命掙脫鐐銬，鋼鐵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一條深痕。
柏言欽的掙扎弄出不小的動靜，外面看守的人再度走了進來。然而此次，柏言欽卻連眼都沒睜開，只是額上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往下滑，臉上神色十分痛苦。
看守的人再度踢了踢他的身子，粗著聲音道：“你想弄什麼名堂？”
腳下的人毫不理會，看守罵咧兩聲出了門，片刻回來時卻帶了顆藥丸狀的東西來：“這是我們新研製出的好東西，便宜你了。”
毒狼做毒品起家，經常會研製一些新的型號，而這些新產品研製出來，往往會找些人來實驗效果。
看守的人將藥丸塞進柏言欽的牙關，看著他的抽搐慢慢緩和下來才再度出了門。
想不到罌粟製品也會起有利作用的一天，他苦笑。
他身體的抗藥性極強，一般藥品幾乎對他不起什麼作用。雖然只有一顆丸子，對血癮並無幫助，但是令他的精神稍微振奮了一點。此刻，他最需要的是清醒的頭腦。
血癮要不了他的性命，只是過程難熬點，發作起來，非常人能忍受。
程小桃看著他突然變成這樣，再看到那人逼他吞下毒品。她再度嗚咽，嘴裡無法發出聲音，淚水便無聲地滴落。此刻她萬分自責，如果她沒有追上去，如果她沒有被捉住，如果程倉石沒有進了醫院。。。。。。
“沒什麼。”那人朝她微微一笑，燈光掩映下，那人的臉龐精緻而柔和，只是這笑容擠得如此勉強，一看就知道是強撐的。
哥，你怎麼還不來。。。。。。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感謝十一童鞋指出前面的一處BUG
那處地方純粹我的失誤，這麼明顯地掛了這麼久，囧~~
31 阿石，我騙你的
程倉石一直捧著那個飯盒，直到天色漸漸灰暗。他起身，走到床前。床前有個小櫃，開啟櫃子，裡面卻什麼都沒有，他伸手進去，把裡層的隔板推開，裡面赫然一把衝鋒。
拿上槍，他在沈柯的別墅前攔住了楊輾。
他相信沈柯對他們的下落必定知道一些，而要等到警方去掌握他們的蹤跡，太慢了，現在他必須要快。
楊輾看到他的時候，毫不驚訝，經過叢林一戰，他對這個警察的實力有了新的評估，尤其是對他口中的師父饒有興趣。
“那地方一個人去是送死。”楊輾道。
程倉石以為他會第一時間遭到拒絕，但是現在看來，楊輾並不是那麼不近人情。他第一次認真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楊輾處在不惑之年，早已褪去年輕時的容顏。跟柏言欽不同，身為斬夜的帶頭人，他從來都是低調而隱忍。
程倉石搖搖頭：“我們這一行，幹任何事都有危險的。”
“你只有一個人，怎麼救回他們兩個。”楊輾道。
程倉石放下背後的背囊，背囊裡裝的是槍，他將槍掂在手中低頭看著槍，然後抬頭道：“楊哥，假如不能，我再拿槍有什麼用，當警察又有什麼用，救不回他們，此生不再碰槍。”
十歲碰到師父時，師父就教他握槍，然後有一天那個無良的師父笑問他：“石頭，槍是拿來幹嘛的？”
十歲的他並不知道，無良師父從來只在他無法完成訓練時狠狠懲罰他。
他當時答不出，而記憶中那張漂亮的臉向他無限靠近，然後道：“石頭，以後要保護師父喲。”說完，無良師父還在他額頭輕啄一下。
程倉石的聲音很平靜，很穩，目光很堅定。這是一個強大的槍手，楊輾看著他，淡淡道：“在海島上。”
程倉石點頭：“多謝。”說罷，將背囊背上，頭也不回地離開。
楊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