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小米稀飯,雞蛋抱蒜苗。孫百康夾了一筷子菜填進嘴裡,邊吃邊對寧馨兒道;“鄭司令也能吃飯了,你看該給他做點啥吃呢?家裡沒有就去買,不撫養好可不行。”
寧馨兒道:“現在也只能吃點流質,雞蛋羹就可以了。不是每天還有奶嘛。”
孫黃氏道:“放心吧,哪天都少不了他的奶喝。”
幾個人剛放下飯碗,歐懷仁就過來了,一手提著藥箱子一手提著鴿子籠子。
孫百康連忙起身讓座,孫黃氏連忙起身倒水。
“還是先到西間吧,要不是怕人見起疑心,我晌午就過來看看了。”歐懷仁放下鴿子籠子,說著就去了西間。見鄭守義果真睜著眼睛,就驚喜地道:“鄭司令可真是命大啊!讓我也開眼界了。”
寧馨兒跟著過來了,坐在鄭守義的床上,把鄭守義的手放在被子裡,微笑道:“剛還吃了小半碗雞蛋羹呢。”
歐懷仁喜上眉梢,“好!好!真是太好了!看來鄭司令是有救了。”
寧馨兒歡欣鼓舞,“可不是嘛,是有救了。”
“還沒換藥吧?”
“還沒有呢。”
歐懷仁開啟藥箱,拿出一包中藥來,“這次換藥可不同上幾次,他可是醒了,之前不喝點麻醉湯藥可是不行的。裡面我加了些艾葉和麻花。”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水抹殘紅2》26
“還是舅舅想得周到。”
孫黃氏接過藥包就去廚房了。
兩隻信鴿咕咕地叫著。
寧馨兒過來就把鴿籠子提了起來,那兩隻信鴿搖頭擺尾叫得更歡了。寧馨兒逗玩片刻,道:“兩個小東西,你們給我聽好,明天可都要出差的,好好休息吧。”
放下鴿籠子,寧馨兒回到西間,歐懷仁正在給鄭守義把脈。歐懷仁把完脈,“脈相比前兩天好多了。”又摸了一下鄭守義的頭,“還有點熱。看來是潰膿了。”
“我看也是。昨天換藥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些。”
“估計一會換藥會更多些,得調整一下方子了。”
中藥煎好後,寧馨兒給鄭守義餵了些,等過半個多小時之後就開始給鄭守義換藥了。孫家三口也都站立在了旁邊,等著幫鄭守義翻身。兩處傷口雖未化膿,可抽出的藥捻子裡卻帶著大量的膿血。寧馨兒只得把藥捻子一次再次地塞進去,一次再次地抽出來,直到擦淨為止。在一次再次的塞和抽藥捻子的過程之中,鄭守義均咬牙切齒,哼哼唧唧,在場的人都清楚,他在飽受著非人的折磨和煎熬。
換完藥,寧馨兒和鄭守義皆是大汗淋漓。
送走歐懷仁,孫黃氏就挎著裝著紙錢的箢子出門了。來到村西頭的路口,把紙錢倒下,然後點著,就哭泣道:“小芳拾錢!小芳拾錢!大姐我現在家裡有事,脫不開身,不能去你的墳前哭一場,只能在這給你燒紙了,一有機會我會去的。小芳啊!你的命可是苦到家了。嗚嗚!石頭可是常常盼你來的啊!可你再也來不了了。你讓我今後怎麼給石頭說啊!我現在真後悔當時沒有讓你和石頭孃兒倆相認……嗚嗚!說啥也都晚了。現在鄭司令可是在俺家養傷呢,你就放心吧,我會好好地侍候他的。當時,我和你大哥、石頭路過封窪村,只看到了鄭司令,可怎麼著也不會想到你會在那遇難啊!說不定你也和鄭司令一樣有救呢……”
火苗像血一樣紅。
往常,石頭三兩天也不知道洗一次腳不,自從和寧馨兒睡在一張床上後,就天天洗腳了。孫黃氏燒紙回來,見石頭正在洗腳,就把石頭揭穿了,倒惹得石頭不好意思了。在一旁的寧馨兒撫摸一下石頭的頭,笑著道:“這說明石頭懂事了。”
等寧馨兒也上床躺下後,石頭就道:“姐!鄭叔叔啥時候能說話呢?”
“我也說不上來是哪天,不過,快了。”
“到時候我可要他給我講打鬼子的事。”
“我也想聽呢。”
“等我長大後,我就跟著鄭叔叔打鬼子去。”
“我也想好了,等他養好傷,我就跟著他打鬼子去。”
“打鬼子是男人的事,你能行?”
“呵!你還沒脫黃嘴巴,倒嫌棄女人了?告訴你,我早會打槍了,沒想到吧?”
“那你是跟誰學的?”
“跟我哥啊!我哥現在是團長了。前年,我放假回家,正好我哥也在家,我學了一假期呢。我還會騎馬呢,也是我哥教的。”
“真的沒看出來。”石頭就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