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敵國,在當年可能也是聖徒,但後來由於契約繫結,靈魂被當成承載神力的“橋樑”,囚禁束縛了無數歲月,物盡其用,已趨於自滅,就算沒有王宗超等人的介入,也支撐不了多久。如今隨著這兩人已經被消滅,阿努比斯想要再找到一位合格的聖徒,除非奇蹟發生。
正因為如此,王宗超毫不忌諱阿努比斯,之前在陳囤等人面前亮出了“武神手鐲”,運用其中神力宣傳自己理念,從某種程度上講就是一種神與神之間的挑釁與宣戰。雖然王宗超現在還做不到毀滅阿努比斯神域並殺死其真身,但如果阿努比斯當真沉不住氣降下神祇分身前來報仇雪恥,他也不介意見一次滅一次,最大限度削弱阿努比斯的力量。
但他卻無論如何想不到,阿努比斯的力量竟然直接在華夏大地出現。照理說,一個神明也無法平白無故將神力作用於完全沒有信徒涉足過的地域,所以這也意味著剛剛王宗超一直警惕的潛伏者,就是阿努比斯的降神者!
還沒等王宗超殺到,阿努比斯的虛像就已將手中的天平連同剛剛被攝到天平上的“天使之核”一併收起。而他的虛像也變得越來越凝實,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巨大——那是一個體態魁梧,有著彷彿夜空一般純正漆黑的面板的狗頭人形象,裸著上身,手部、頸部佩以幾件璀璨如星、浩潔如月的飾品。濃烈的死亡意味佈滿了整個動物化的兇悍面部,但大如水缸的眼睛中卻是一片平靜深邃的暗紫色光華,彷彿人間一切悲喜都與他無關。
張元放的雙眼與阿努比斯的眼睛對上,頓時感覺一股巨大的靈魂衝擊彌天而至,大老遠的依舊攝人心魄,令他心旌晃動,一時萬千雜念齊生,初如漣漪不斷,漸成驚濤駭浪。一時他的心跳加速幾倍,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裂胸而出,體內元嬰竟有些許不穩的跡象。
那是以世間眾生的各種心念衝擊一個人的神魂,喚醒一個人腦海深處的種種記憶,內外糾纏,疊加放大,將千奇百怪、亂七八糟地的執念放大到極至。足以把一個人內心的負罪感、愧疚感、遺憾、自責、自疑、悔恨等情緒以誇大十倍的形式全部喚醒,將內心剝蝕得體無完膚,最終自潰自滅,以一種十惡不赦的罪人心態死去,死後神魂被誇大的罪業束縛困鎖,永不解脫!
“這麼厲害?”張元放暗捏“清心咒”,立即將這股攝魂威壓穩穩抵禦下來,靈臺轉為清明。不過對方僅僅一個降世虛影,就有如此威勢,也著實非同小可。這也是因為他是元嬰境界,金丹以下的修士,只怕一個對視就已神魂盡失!
但王宗超卻絲毫不受影響,依舊直衝上前,眼看著一拳就要直接落到阿努比斯大如房屋的狗頭上,卻見阿努比斯突然將長滿獠牙的巨口張開,緊接著一陣壯如海潮卻又燥熱如焚的昏黑之風,伴隨著千狼齊嚎萬人慟哭一般的刺耳狂嘯,霎時將王宗超整個人徹底淹沒其中。
昏黑焚風不僅帶著一股極為難聞的酸腐、乾燥氣息,而且其中還夾雜著千萬怪異的身影,或是全身包滿裹屍布的僵硬木乃伊;或是各種稀奇古怪彷彿在沙漠中被直接曬成乾屍的野獸、飛鳥、蟲類、矮人土著殭屍;或是由無數人或動物骸骨拼合組成的,多臂多足,揮舞武器的魔像;或是發出悽慘無比的死亡哀嚎的萬千幽靈……一時天空猛地大暗,彷彿寬闊無盡的黑紗遮掩了浩瀚的天空,令大地一片陰霾黯淡!
當這股鋪天蓋地的昏黑焚風觸及了地面時,所到之處,那條剛剛被喬德斯一劍斬開的水泥路面彷彿突然經歷了無數歲月似的,轉瞬間就風化得不成樣子,被輕輕的微風一吹,馬上就化作泥塵隨風而散。至於兩旁的青草綠樹,更是直接化為灰濛濛的塵埃,只有一株三人合抱的粗大百年老松還能勉強留下一段彷彿已經在沙漠中暴曬、風化了千百年的乾枯樹幹。
張元放吃了一驚,立即將“三五雌雄斬邪劍”一展,一道氤氳這無限生機與陽剛正氣的紫氣隨之而生,四面八方凝結為塊塊恍惚實體的紫色光幕,將無窮無盡擴散開來的昏黑焚風盡力擋住。但原本埋伏四周叢林中的軍統密探卻早已被死亡之風波及,灰飛煙滅,死無全屍!
隨即又見那些龜裂、沙化的死亡土地上,又有無數人形或動物的身軀掙扎著站起——那是一個個敏捷如猴,縱跳如飛的木乃伊;揮舞著地獄戰戈,咆哮不絕的狗頭人;甚至還有幾十只體型比巨象還要來得巨碩,兇猛無比的獅身人面像,每一下頓足都教大地劇烈搖晃。它們的數目多得數不清,簡直稱得上人踏人、獸疊獸。它們由沙土組成的身軀剛剛離開地面,立即咆哮著四散湧開,彷彿迫不及待地要去收割靈魂。
更可怕的是,在它們身上,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