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規矩該是入住重青宮的,只是菊妃不捨,便多留了些時日,大晏帝也未強迫。如今眾人又哪裡想到有人竟懷了熊心豹膽,想刺殺二皇子!
大晏帝輕輕移開他抱著自己大腿的手,拭了拭他臉上的淚花,“軒兒乖,莫哭,傷害皇兒的人父皇定不會輕饒!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
聞此,齊明軒才狠狠一拭臉,連續抽噎幾聲後漸漸平穩了呼吸,再也不哭鬧,乖乖地站在大晏帝身旁。
大晏帝目光落在半蹲在一側的菊妃身上,放柔了聲音,“菊兒,你先歇著,此事由朕來處理。”好久沒這般喚她,只這一次情不自禁地喚出卻是在這種情況下,大晏帝不由撥出一口濁氣。
滴玉宮的另兩個小太監回過神,忙走過去將菊妃扶起,送至了內殿,只菊妃一雙黯淡失色的眼睛還是直盯盯地看著那沒有絲毫生氣的靈玉身上,直到那視線完全被擋住。
“皇上,奴才來遲,求皇上恕罪。”李福升得了訊息後匆匆趕來,看到地上的情景先是眼睛一瞠,然後立馬朝大晏帝請罪道。
“將這裡處理一下,屍身送去刑部查查傷口。”大晏帝淡淡道,臉上已恢復鎮定。
“是。”李福升忙應道,指使兩個小太監將那屍體搬走,另幾個太監則清理地上的血汙。
“對了,將軒兒帶至朕的蒼鑾殿住一晚。”大晏帝補了一句。
李福升會意,蒼鑾殿雖說只是皇上的書房,但裡面也有休憩的軟椅,龍闕殿畢竟是天子住的地方,禮法不能廢。
大晏帝出了滴玉宮,見宮外的張子宜還跪拜在地上等候他發話,便沉了面道:“給朕仔細搜,任何地方都不要放過!”
“屬下領命!”
東西六宮皆被團團包圍起來,每個宮中的側殿正殿皆被細細搜查了一便,只因著這邊不同於後宮其他地方,侍衛們自然是小心謹慎,深怕得罪了這些妃嬪,且目不斜視,以免冒犯。
葉靈霜不禁想起以往還在翠荷殿的時日,張侍衛便是打著有刺客混入的旗號將翠荷殿裡裡外外搜查了一邊,態度也是極其傲慢,哪裡似先前這般態度恭敬。
“馨妃娘娘,卑職冒犯了,還請娘娘稍等片刻,卑職辦完公事立馬出來。”張子宜低頭道。
先前早有人稟告搜查一事,葉靈霜便早早穿好了衣,由守夜的安德子陪同著去了長樂宮宮門口。聽聞後宮出現刺客後,那頭一直微垂著,只一雙眼睛裡閃過陣陣狠光,將那滿滿的擔憂悉數遮去,側殿內的趙貴人和徐良媛也匆匆穿戴好,同葉靈霜一樣退到了一側。
“張侍衛不必多禮,既是皇上的吩咐,只管去做便是。”葉靈霜點點頭,末了又連忙問了一句,“那刺客可傷到什麼人?皇上可曾有事?”
張子宜偷偷打量她一眼,又趕緊低下頭,“馨妃放心,皇上沒事,刺客本是要刺殺滴玉宮住著的二皇子,最後沒得手,只不過死了一個宮女而已。”
葉靈霜雙眼微瞠,漸漸低了頭,再未言語,心卻一點點變得冰涼。只不過麼?是啊,只不過一個下人而已,這世上無辜而死的人何曾少過。
張子宜回話後,見她不再發話,便領著一干侍衛進了長樂宮。
想著這長樂宮的馨妃如此正受寵,還懷有皇嗣,眾人動作自然不敢太過放肆,很多東西碰後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處,而側殿裡的趙貴人和徐良媛卻沒得到這般待遇,屋內的東西因為侍衛搜查刺客被翻得亂糟糟。趙貴人和徐良媛兩人敢怒不敢言。
張子宜知道刺客不大可能躲在這長樂宮,相應地帶領眾人搜查便隨意了些,見沒什麼結果後朝葉靈霜幾個主子行了行禮,慢慢退出長樂宮。豈料那張子宜剛至宮門時猛地頓住了腳步,目光被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吸引住。
那是在左半邊宮門處的牆角,一堆明顯多出來的黑色布料,若不特意往那處看根本就發現不了。葉靈霜見張子宜忽然駐足看著某處,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方才本就一直懸著的心驟然吊起,那黑東西竟是一套夜行衣!
張子宜幾個飛步過去,將那夜行衣撿了起來,打量片刻後猛然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靜靜站在一角的女子,她嬌美的臉上此時亦佈滿吃驚的表情,只不過很快便收起了自己的情緒,貝齒輕咬粉唇,手緊緊蜷起。本來是要搜查刺客,所以這一目瞭然的大院根本用不著細細查詢,豈料這地方竟藏著這麼個東西。以張子宜多年經驗,沒有人會蠢到將剛行刺用的東西放在自己的院落中,既然那刺客武藝高強,找個其他地方藏匿或毀滅證據也是來得及的。張子宜忽然有些懊惱,若方才只當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