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的政爭,心力憔悴,哪裡還有空來管他。實際上段智興從小就跟隨著半嗔大師習武,生活也是由半嗔大師照料的。對段智興來說,半嗔大師是彌補了他幼年時父愛的存在,見到半嗔大師圓寂,他怎能不悲痛欲絕。
琉璃見到半嗔大師忽然圓寂,也是大吃一驚,忙趕過來察看,果然半嗔大師已經了無生息了。琉璃兀自不死心,又再度輸真氣過去,卻果然發現半嗔大師的經脈已閉,沒有任何生命反應了。
這時天龍寺內眾僧俱都拜倒在地,放聲大哭。
洪七道:“原來剛才半嗔大師已經油盡燈枯,我們快去追那喇嘛,捉了他給半嗔大師報仇!”
琉璃道:“不錯!他們趁半嗔大師身體不適下手,竟然卑鄙如此,我這就追上去,定然要殺了那幾個喇嘛。”
這時琉璃身後的那個少女忽道:“其實半嗔大師的身體自從從白崖回來後就一直不好,前兩天他還說自己的性命只在旦夕。”
琉璃怒視著這少女:“你胡說什麼!你想為那幾個喇嘛開脫麼?”
這小姑娘道:“老皇爺剛才說啦,應以大局為重,不可以一人而輕社稷。”
琉璃一愣——這小姑娘說的倒是不錯,這些喇嘛是高壽昌的人,現在段氏衰微,就算高壽昌在軍事上處於劣勢,但是對於段氏來說,還是難以抗衡的。
段正興所說這話,原是指自己,是說不要去驚動段智興,怕段智興來了之後一起摺進去。幸而琉璃與洪七出現,才使得不顧安危趕來的段智興免去一場禍事。
但是現在這小姑娘將這話轉到半嗔大師身上,也可以說得通。
段智興咬著牙拭去眼中的溼意:“父皇所言甚是,兒臣這就回宮!”
段正興臉上露出讚賞之意,道:“半嗔大師身後之事,自然有天龍寺僧眾打理,你不必掛懷。需知為人君者,需得心懷天下才是。”
段智興點了點頭,又向父親磕了一個頭,這才站起,對琉璃道:“琉璃你也隨我回宮吧。”
琉璃搖了搖頭:“我要為半嗔大師送完行再來。”
段智興點了點頭,道:“你一定要來一趟,有兩個人你一定要見一見。”
琉璃心中微訝,正要細問,段智興卻對那少女道:“你服侍我父皇很好,我會賞賜你的?”
那少女卻道:“我不要賞賜,我只要陛下你教我功夫就好啦!”
段智興愣了一下,看著這姑娘:“你要學武?我可以安排人來教你,可是你今年已經十六歲啦,也學不到什麼高深的武功了。”
那少女卻嘟著嘴:“可是陛下的武功是大理國最好的,為什麼要教別人來教?”
站在段智興身後的餘成棟喝道:“皇上要操勞國事,哪有空來理你這些小事!”
這少女扁了嘴,不再說話,但是眼圈兒卻紅了。
段智興忍不住笑了一下,對餘成棟擺了擺手,然後又看了看父親,只見段正興面露微笑,卻不斥責這少女,便對這少女道:“誰對你說我的武功是大理國最好的?”
這少女道:“是老皇爺啊!要是皇上你沒空來的話,以後我可以抽空去皇宮呀。老皇爺說,皇宮裡可漂亮了!”
段智興見這少女爛漫可愛,雖然心中仍有悲傷,但仍忍不住故意逗她道:“我的皇宮,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能進來的。”
這少女嘟起了嘴,一指琉璃:“你剛剛還邀這位姐姐去呢。”
段智興道:“她是我的義妹,自然不同。”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都是齊聲驚呼,然後竊竊私語起來。
琉璃也沒料到段智興會突然這樣說,但是若要否認,這大庭廣眾的,也太不給段智興面子,只好看了一眼洪七,苦笑了一下。
那少女看了一眼琉璃,忽然洩氣:“這位姐姐真漂亮,算啦,姐姐,我跟你學好不好?”
琉璃聽這少女的意思,好像是因為自己長得漂亮才會成為段智興的義妹的,不禁婉爾,便道:“你要作我的徒弟?我可是要走的,可是你卻要在此服侍老皇爺,這可如何是好?”
這少女終於放棄,悶悶地站回段正興的身後。
段正興仍然是笑而不語,只是看著那群和尚把半嗔大師的遺體安放好了,抬去後院。
這邊段智興對她笑了笑:“好吧,我答應你,若是有空,就來看你,順便教你些功夫。但是,段家的武功,你是學不得的了。”
這少女紅了臉,興奮地點著頭,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