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當然也不能小了。幾百銀子,也就只好打個底。
姜長煬帶兵的人,同他爹一道,也沒少財,又有立下功勞之後的各種賞賜,自然是不缺錢的。姜長煥倒是會回話:“都是我娘在操持呢,您還賞了不少錢糧,儘夠了。頂多別那麼大操大辦麼……”
所有的皇帝,哪怕自己很注重享樂,也要提倡節儉,至於下面做不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元和帝以清淨簡樸昭示世人,姜長煥這種說法正中下懷,一開心,他就大方了起來。打死他也不承認,這是對之前懷疑姜長煥弟兄倆的補償:“他也是苦盡甘心,一輩子就這麼一回的大事兒,怎麼能儉省?去到內庫裡再支兩千銀子,添補添補,必要將婚事辦得風風光光的。你哥哥一份,也有你的一份……”
哎呀,心情突然就不好了起來呢!姜長煥的老婆,原本是該歸他的呀!
姜長煥這回是真猜不到他為什麼會不高興了,剛才還好好的,錢也是他自己要給的,難道說完了才現兩千兩是筆鉅款,想賴賬了?不能夠吧?姜長煥試探地說:“那臣就不客氣啦,哥哥那份兒叫他親自上表謝您。”
元和帝不耐煩地擺擺手:“這點子事,還用謝?都老老實實的當差,別給我添堵就行了!”錢都付了,愛妾也歸你了,越想越不甘心,非得叫姜長煥給點補償不可,“你,不要四處亂晃了,北鎮撫司近來這麼忙,你倒悠閒!再這麼閒下去,我叫你一直閒著!”
姜長煥吐吐舌頭,順勢告辭。一道走一道腹誹:這都是什麼毛病!
一個一個的身邊人,就是這麼被元和帝逼成黑的——你永遠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變臉。遇到這樣一個人,神仙都受不了。還是回去問問老大吧,總覺得跟他有關係。姜長煥也是一身螃蟹殼,等閒風吹雨打破不了,他直接回家去了,連北鎮撫司都沒進——事情還沒鬧開呢,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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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正忙著,簡氏要操持兩個兒子的婚禮,還不是同時舉行。房子倒是可以一塊兒修葺翻新,其他的如綵棚、紅綢一類就得備兩份兒。兩個兒媳婦出身不一樣,說起來是長媳金貴一點,然而簡氏對瑤芳更喜愛一些,更兼認定了瑤芳能給小兒子帶來好運氣,越不肯怠慢了她。
這一下要準備的東西就更多了。
錢……也花得很美妙。簡氏手頭錢不少,辦這兩場婚禮的花費也不少,滿打滿算下來,家裡現銀也花得差不多了。姜長煥帶來的訊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聽說有兩千兩,簡氏頓時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不用我拆東牆補西牆了。”
姜長煥四下張望:“我哥呢?”
簡氏這才想起來:“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你怎麼回來得這般早了?你做什麼去了?好不容易有個差使,你倒是上點兒心!萬一惹得聖上不高興了,你再……每年領那麼點子俸祿養一家子老小麼?”
越想越擔心,放下手上的賬本,簡氏將兒子拎了來,好一通數落:“你就要成親的人了,穩重些。別叫親家說我坑了人家的閨女,好不好?”
姜長煥道:“我進宮去啦,給聖上辦了件事兒,要不他怎麼賞銀子的呢?”
簡氏道:“你就不耐煩吧!等媳婦兒進了門,叫她管你,我才懶得操這份閒心呢,吃力還不討好!”
姜長煥笑笑,看來他哥真是個認真工作的好青年,還沒到時候,沒回來。聳聳肩,跑去書房翻出幾本捲了邊兒的薄冊子,慢慢研讀。這裡頭都是一些與他關係不錯的軍漢給他的“機密資料”,並非官方的正式檔案,而是他們自己私下裡整理出來的,某人與某人關係怎麼怎麼樣,某人又有什麼黑歷史一類,涉及到整個京城的上層圈子,對於錦衣衛來說,很實用。
姜長煥有心在這一次大案中出頭露臉,就得將功課做紮實了。哪些是不能碰的,哪些是可以得罪的,皆須有一個明確的判斷。這些內容都要爛熟於心才好,每日溫故知新,模擬揣測是必須的。並且每天朝上都有些新動向,不斷有人被抓,又有人驚險脫罪,情報要隨時更新。
才看不兩頁,姜長煬就回來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姜長煬臉也不板著了,雖沒了少年時那股子春風得意的勁兒,腳步卻也輕快了許多。好心情持續到見到他熊弟弟的那一刻——真是太糟心了!這貨看起來就像回家很久了的樣子,必須沒有好好工作!你不知道我們頭上還頂著雷麼?就敢這麼混日子!
姜長煥看到他哥,心情也不太美妙,直覺得今天元和帝變臉跟他們兄弟有關,他自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