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一挑眉毛,很不適應他這態度。
遲三郎闊步走過來,拱手道:“李兄若有好法子,不妨說出來,大家探討一下。”
李甲見他完全是坦誠的模樣,便道:“我覺得,姑娘以後跟觀裡定會常來常往,你與其想著偷溜進去,不如想法搭上進出皇宮的攤販或是內侍一類。這樣便是以後再傳訊息,也不會被人注意。”
遲三郎皺眉,道:“那些能入宮送東西的,都是與六尚局有交情的,我和二郎大多是跟市井打交道,與那些人並不往來。”
至於侍從,他更是半個也不識。
李甲笑笑,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一個利字,咱們姑娘什麼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銀錢,這就是讓人有交情的本錢。”
遲三郎抿了下嘴,道:“若照你那樣說,怕是要上千貫錢才行。”
李甲搖頭,道:“非也,姑娘今日只需要傳個話,我等用些銀錢買通守著角門的內侍便可。至於以後,一回生二回熟,交情不就有了?”
遲三郎下意識點頭,但很快他緩過神來道:“差點被你忽悠過去。照你的說法,還不是跟我要做得一樣。”
李甲失笑。
“這怎麼一樣,你那法子若是被人發現,就會以擅闖宮禁的罪名處死,以後皇宮的守衛也會更加的森嚴。就是貴為觀主的雲陽子也不敢違反,與姑娘的聯絡派也要斷了。”
遲三郎哼哼一聲。
反正都是他有理。
他邁開步子,大步的出來院子。
李甲晃悠的準備去廚房,一轉身,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群。
李甲下意識後退半步,看著高高低低的小豆丁們,然後挑著年紀最大,個子最高的問:“今天怎麼沒出去?”
被問到的六子上前一步,所答非所問的道:“你竟然把三哥說得沒話了。”
身後,一群小豆丁連連點頭,‘嗯嗯’的贊同。
頂著一群欽佩的目光,李甲挺了下胸脯。
這種油然而生的得意是怎麼回事?
第三百九十三章 來接人
與張御史作別之後,邢御史捋著不長的小鬍子,命長隨趕車去張三分茶,將準備明日朝會時,斷言直諫一事講了。
其實對於倒賣稅糧一事,邢御史一早就怎麼回事。
焦大做這事雖然謹慎,但只要影樓想,就沒有什麼查不到的。
就他知道的,這件事裡除了呂英輝之外,還有主管度支的嚴計相也插了一腳。
但這都是小蝦米。
韓遠之認為這事定與三皇子脫不開干係。
只要把三皇子貪墨稅糧一事曝出,他苦心經營的名聲就會盡毀,官家可以順理成章的冊立大皇子為太子,韓遠之也可以給顧氏和林琪一個交代。
所以他寧可入獄,也為大家拖延時間,目的就是找到三皇子與嚴計相之間的牽扯。
但是如今情勢有了變化。
官家這邊似乎開始搖擺了,他們不能冒險。
而今有這個童謠做契機,他們可以將此作為切入點,先把嚴計相等人拉下馬,至於其他,只能另找機會了。
張掌櫃聽他分析,覺得萬事以保全性命為重,便點頭贊同,又把昨晚街市上好些人都凍壞了,如今京都的藥鋪、醫館全都人滿為患的事講了。
並道:“大人若將這些加上,定會引起重視。”
邢御史眼睛一亮。
每年京都都在溫度驟降之時,撥下錢糧,賑濟流民。
今年因為稅糧一事,京都糧倉的存糧沒有往年充足,加上大家因為這事紛爭不休,一時也就沒顧上。
而今就出事,如果死傷太多,朝官們固然有責任,但最終只會被眾人合力推到私扣稅糧的人的頭上。
這種動搖京都治安的大事,不要說左右僕射和樞密大人,就是官家也會嚴懲。
他們手裡已經有充分證據,可以指正焦大和呂英輝私下賣糧,只要曝出,不論是焦大,還是呂家,抄家流放都是輕的。
嚴計相那邊,就是有人幫著使力,這個官位也是保不住的。
三司裡,鹽鐵是隻忠與官家的鐵桿,戶部的左大人整天團圓著臉,笑呵呵的,但其實最是滑不留手,是堅定的中立。
如果嚴呂下臺,就等於斷了三皇子一個有力臂膀。
邢御史越想越覺得興奮,他一手虛握,叩著另一個手掌,道:“如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