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被炒魷魚的準備。第二天申總把我叫到辦公室,心平氣和地跟我談了半天,說小馬,我最欣賞的就是你的正直,但你一定要注意解決問題的方式方法。我羞愧難當,連連點頭,說是是是,我今後一定注意。其實我心裡很清楚,這幾年要不是申總在老闆面前仗義執言,估計我早就滾蛋了。
公司新來的副總叫林海棠,主抓質量和研發工作。老林與劉明、付科強是大學校友,頓時讓我有種不好乾了的感覺。兩個傢伙三天兩頭地往林總辦公室跑,湊到一起嘀嘀咕咕的。劉明肯定不會說我什麼好話,我都能猜得到,“馬來,這個人太他媽的艮。”艮的意思就是脾氣倔,做事不會變通。其實不是艮不艮的問題,是我覺得跟他們扯那些沒什麼用。
本來以為今年運勢會不錯,三月下旬公司搞鬥地主、象棋比賽,我分別得了冠亞軍;之後五四徵文,我的一篇《效益為王》獲得了一等獎,據說還得到老闆的垂閱。公司板報還刊登了我鬥地主比賽的照片,照片中我眼冒金光,正在伸手去摟桌上的撲克牌。鄒裕庫看了這張照片後讚歎不已,說這張照片抓拍得非常有水平,“你就像地主在收租子。”我當時聽見這話心裡美滋滋的,以為自己否極泰來,時來運轉。
老付今天沒來上班,林總來辦公室安排了一下工作,完了,他敲敲打打地說:“上次省局核查有些人工作不負責,本不應該出現的問題也沒去解決,這事誰做的誰心裡清楚,你們經理人好,不追究這事了,我也就不提他名了,這次把任務分攤下去,到時誰出問題誰負責。”我聽見這話肺都要氣炸了,知道他這是說給我聽的。上次省局來公司核查時,我整理的品種落掉一個銷燬記錄和一個稱量記錄,老付當著眾人的面冷著臉質問我:“自己家的品種不管了,是不是?”我又羞又辱,氣得說不出話來。俗話說假的東西永遠也真不了,百密難免一疏,據傳某藥廠曾將原始記錄的實驗時間編成了2月31日。這次接到省局核查通知,我連夜按照國家局下發的藥品註冊核查要點及判定原則把我整理的兩個品種的資料、記錄仔仔細細重新捋了一遍,檢查完畢,窗外已經天光大亮。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我不是完人,也不是神人,再認真再細心也難免不出差錯啊。我又傷心又失望,還有點怨恨,想說這種話太他媽喪良心了。我在心中恨恨地想,“去他媽的,從今以後老子再也不為公司賣命了”。回寢室跟王棟說起此事,他也很氣憤,說馬哥你不要給自己套個緊箍,你就不應該盡心盡力,該敗家就他媽敗家。
我現在徹底心灰意冷,實在沒想到老林也會說出這麼沒水平的話,再怎麼努力幹也沒什麼意思,特別是遇到老付這種事逼兒領導,大事小事都要插上一腿,偏聽偏信,疑心重,還有個猴急的壞毛病外,最可恨的是你一天到晚做牛做馬累死累活地工作,他卻認為你沒有盡力。前兩天做合成試驗,我提了兩個防毒面具,他十分不情願地簽了字。這次申報的兩個品種累得我不善,我幾乎天天加班,一週下來我就瘦了五斤,原本合體的褲子鬆了一圈,繫上腰帶都直往下掉。我甚至忙得連和陳鳳親熱的時間都沒有,有個週日我好不容易才休一天,和陳鳳去賓館開房,剛脫下衣服,正欲親熱呢,老付打來電話,說北京的畢老師來了,你回單位接一下。我恨恨地掛上電話,繼續做未完成的功課,一分鐘沒到就完了事。陳鳳十分的不高興,冷冰冰地問我:“完事啦?”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你今天辦事效率怎麼這麼高?!”我滿面羞愧,一邊提褲子一邊向她解釋,“公司有事,老付剛才打電話叫我回公司接個人。”陳鳳嘟囔了一句,就再也沒理我。再說,我在大牛藥業只是一個小兵,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造領導的反,更何況我現在還需要吃大牛這口飯,只要長腦子,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也不會相信老付這種鬼話。我知道林海棠寧可相信付科強,相信劉明,也不會相信我,他跟劉明、付科強是一夥的。
我現在也不想那麼多了,只要我對得起良心,對得起李老闆,對得起大牛藥業給我開的一千七百塊薪水,老付對我印象好也罷壞也罷,我都無所謂。我現在也想好了,在大牛藥業的時間不會太長,只要把自己那一攤活幹好就行了,企業好壞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又不多得一分錢。我視老付的冷眼於不見,每天按時上班下班,沒事就默默地坐在辦公室裡看書,總之我不能給自己找活,除非你敢撕破臉皮明目張膽地開除我,否則我就賴在這兒不走了。只求安安穩穩地再幹一兩個月,攢點錢,找個機會自己乾點什麼,老子曰:“見小曰明”,在大牛估計是混不下去了,該為自己的後路考慮考慮了。
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