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死人,特別是像我這種嘴笨眼拙的人,不會溜鬚拍馬,又不會曲意逢迎,八個小時的時間簡直就是一種折磨。與其坐在辦公室裡面對老付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那樣我倒是寧願乾點累活苦活。
實驗很正常,回辦公室喝口水。辦公室不是什麼好地方,特別是老付這種事逼型的領導,看到你閒著就是事,所以辦公室對我來說只是個歇腳的驛站。剛坐在椅子上,屁股還沒坐熱呢,老付就板著面孔鑽了進來,冷冰冰地問:“實驗做完了啊?”我沒理他,放下水杯,抬屁股就走,感覺心裡很是不痛快,憤憤地想待著是我的本事,說明我工作幹得好。最近老付看我眼眶發青,我還是不要給他上眼藥的好,我發現自己是一個不會幹活的人,領導不在的時候,我活一樣沒少幹,累一點也不少挨,可你剛往那一站,領導肯定就會出現,這方面李貴比我強得多,他總是關注領導上沒上班,在哪兒。,看見領導來了,裝得比誰都賣力氣,然後滿臉堆笑地跑過去邀功,令我十分不齒。
剛走出辦公室,就聽見喬翠喊我,“馬哥——你的電話。”我幾步跑了回去,接過電話問他是哪位?他說是前門衛——話筒裡嗞嗞啦啦響,我沒聽清楚,大聲問:“是誰找我?!”
“你媽找你。”門衛大聲喊。
我心裡格登一下子,放下話筒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心中不停地問自己家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沒事他們可是連電話都很少打。媽媽站在收發室門口,一看見我就笑,她的笑容十分和藹親切。看著媽媽瘦小的身影,感覺她又老了許多,我鼻子一酸,眼淚立馬在眼眶裡打轉。
我媽說她來參加爾濱的婚禮,“你爸叫我順便過來看看你物件。”我笑得比哭還難看,說她剛辭職,怎麼叫你看啊!媽媽很失望。我趕緊轉移話題,笑嘻嘻跟她開玩笑,說如果我跟同事說你是我家鄰居,你心裡會怎麼想?我媽說那能怎麼想,就算白養你了唄。我說你兒子決不是哪種人,然後問:“我怎麼感覺你變矮了?!”我媽說自己老了唄。我的臉一下滾燙起來,感覺十分慚愧。
我媽問我到底跟陳鳳提沒提結婚的事。我一臉苦笑,騙她說:“這事怨我,我一直沒跟她提,主要是因為我跟陳鳳說大話了,下次見面我一定跟她挑明。”我確實跟陳鳳吹過牛,那是我們剛戀愛的時候,有一次我請她和楊雪吃飯,酒喝到一半,陳鳳去照相館取像片,楊雪跟我說陳鳳的家庭條件挺好的,她是獨生女,她父母對她抱的期望挺高的,希望她找的男朋友也是很優秀的。我當時信誓旦旦地對她說,“你放心吧,我馬來將來要是不做出點什麼,那麼我和陳鳳永遠都是好朋友。”這也是我一直沒提結婚一事的主要原因。陳鳳以前曾暗示過我幾次,還邀請我去她家,都被我拒絕了。陳鳳非常喜歡孩子,每次看見小區裡蹣跚而行的小孩就邁不動步,蹲在身邊又親又抱,還掏錢買小食品給他吃。有一次吃過晚飯,我倆手牽著手在小區裡散步,她對我說,“什麼時候我也能懷孕啊,挺著大肚子,多幸福!”我轉過頭,直直地看著她,看見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媽媽走的時候很失望,說你都這麼大了,抓點緊吧,我和你爸還想看看你的孩子呢。我知道老兩口想孫子都快想瘋了,上次回家提起牛二的兒子,爸爸眼圈都紅了,質問我一天都想些什麼,為什麼還不結婚,“你看看牛二,跟你一樣的年紀,早就當爹了,現在兒子都已經上小學一年級了。”我一臉苦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著媽媽滿頭白髮,我心裡十分難受,想自己快30了,一事無成,還再讓老爸老媽為我的事操心,真是不孝。
第二章
我來大牛是申總給我面的試。他問我為什麼選擇大牛藥業,我說我覺得大牛藥業有發展。他問你怎什麼看一個企業是否有發展?我說應該看四個方面:一是企業的老闆;二是公司產品;三是銷售渠道;四是企業文化。申總聽我講了十幾分鍾,不住地點頭。我講完後,申總說你評價一下你自己。我說我這個人做人做事的原則就是腳踏實地,認真負責,不好高騖遠。
申總是公司裡我最敬佩的副總,望之儼然,即之也溫,聽其言也厲。六十多歲了,還像年輕人那樣兢兢業業,不論大事小事都事必躬親。據說他一生淡泊名利,把最好的機遇給了那些積極拼搏進取的年輕人謀發展,令我肅然起敬。我剛來大牛藥業不久,有一次因加班一事跟車間主任老胡爭吵起來,他氣急敗壞轉身就躥了出去,跑到申總辦公室連奏了我三本:說我心術不正、不服從領導安排、工作講條件。那是我工作中遇到的第一次危機,我聽說後,直接回了寢室,收拾好東西,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