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數十載下來,也難怪他難以長壽。
古往今來,皇帝號稱萬歲,但實際能夠活過八十歲的卻只有寥寥數位。雖然古代的醫藥並不發達,但哪個皇帝不是集合了天下一切資源,有著一個時代最為頂尖的太醫替他們掌控身體健康,卻幾乎沒有幾個可以活過八十歲。
這根本的原因就是皇帝這個位置所要操勞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一天就要處理上千個政務,天長地久之下,能夠活得久才怪。
而朱元璋他現在的操勞程度更是一般皇帝的數倍,只因他的權力慾實在太大,自然不放心別人,要親自處理更多的事情,身體也到了一種極限。
看著那來來往往抱著大堆批閱奏摺的太監,何恆嘆息一聲,在外門靜靜的等待著。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朱元璋終於批閱完了所有奏摺,讓所有人都下去,獨自在大殿裡休息著。
何恆慢慢走進那大殿,身影逐漸浮現,目光冰冷的看著眼前這個身著龍袍,充滿了尊貴與威嚴的男子,隱隱還能看出幾分當年的樣子,只是他已經十分蒼老了。
遙遙還可記起,當初他還是一個連飯都吃不上的小和尚時的情景,眼下卻是物是人非,光陰流逝下,誰可永恆?
任你富可敵國、豔冠蒼生乃至權傾天下,到頭來不過一抹黃土,時光長河下,盡是塵埃。
所謂修行,就是在蛻變著生命本質,逆反這一規律,跳出光陰之河,超脫而去。
“不是說讓你們都退下嗎?”朱元璋猛地張開了雙眼,察覺到身前的影子,大聲呵斥時,看清了那道身影,連忙站起。
“師父,怎麼會是您?您來此應該早一點通知徒兒啊,好讓我安排人以最高的禮儀迎接您,剛剛我還以為是什麼宮女太監呢。”朱元璋有些驚訝和欣喜的走下龍椅,來到何恆身前,躬身就是一拜。
何恆連忙道:“你現在可是一國之君了,怎可對我這山野之人行此大禮,快快起來。而且貧道從來沒有收過你為徒,你不必如此的。”
朱元璋卻是道:“重八就是成為了天下之主,也依舊還是師父坐下一個弟子,沒有師父就沒有我今天,縱然師父你沒有收過我為徒,但在我心裡,您永遠是我的恩師。”
他這般說著,連續三拜,方才罷休。
何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默然了他的稱呼,嘆道:“陛下你有心了,貧道當不起如此之禮的。”
朱元璋拉著何恆來到一張桌前,鄭重道:“師父你無需多言,還請上座。”
何恆沒有推辭,待他坐下之後,朱元璋也在他右手邊的地方坐下,笑問道:“當年大明初建,我欲請師父擔任國師,但師父卻不願下山,今日怎麼會來我這裡?”
何恆道:“貧道在山上呆的久了,靜極思動,故而出來遊歷一下世間,路過京城之地,自然要來看一看你了。”
“原來如此。”朱元璋點頭道,“依弟子之見,師父你早應該下山來了,大明這錦繡河山不都是你我師徒的嗎?在那山野之地能有什麼好的,不如下來享一享榮華富貴。”
何恆看了看他道:“重八你的意思貧道明白,不過我輩志在天道,實在不應貪念凡塵。”
看著何恆冷冽的面色,朱元璋連忙改口道:“這是徒弟這庸人的想法,師父乃是得道高人,光風霽月,虛懷若谷,也的確不應該在凡俗之地盤桓。”
何恆輕輕的點了點頭,問道:“不知你近來可好?”
朱元璋道:“我乃大明之君,天下皆在手中,怎麼可能會不好。”
何恆陡然一笑,冷眼看著他,默然道:“真的嗎?”
何恆的瞳孔漆黑而深邃,彷彿一片浩瀚的星空,讓人窒息。
朱元璋面色一變,隨即苦笑道:“果然一切都瞞不過師父您啊!”
他渭然嘆息一聲,然後道:“徒兒雖是大明的皇帝,但也是煩惱多多,夜夜難以安寢啊!”
何恆道:“自古以來,擁有多大的權力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這本就是萬古不變的。”
朱元璋嘆道:“處在這個位置上,我不得不時時刻刻都要防備著別人奪取權力,甚至即使那是自己至親至愛,必要時也要殺無赦。這天下幾乎任何人,任何時候都在覬覦著這張龍椅,幾乎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也唯有在恩師面前重八才可一吐心聲了。”
緊接著,朱元璋和何恆說了一大堆話,有各種雞毛蒜皮,也有關係天下的大事,足足說了一個多時辰,在這期間,何恆沒有說一句話,全是他在敘述著。
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