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慘叫一聲,姜月見亂了心神,舉步慌切切地向寢屋去。
“英兒。怎麼了?”姜月見來到楚翊歇息的榻前,伸手就習慣地探他額頭。
小皇帝從被窩裡鑽出來,向姜月見衝過去,兩條又軟又肥的胳膊緊緊扒拉著他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味的孃親,額頭上的汗抹了姜月見一手。
她吐了口氣,小心翼翼地還抱住楚翊:“做噩夢了?”
玉環過來,替太后娘娘將護甲一根根脫下,姜月見從她手裡接過軟帕子,和藹地勾起唇瓣,替他一點點把汗珠熨幹,“說給母后聽。”
楚翊“哇呀”就是一聲,哭了出來,在母親溫柔和暖的懷抱裡,好像全天下最可憐的孩子,哭得叫一個令人心疼,可沒等姜月見安慰的手掌輕輕地拍下去,小皇帝從埋著的臉底下傳出的聲音卻教她呆住:“我……我夢到父皇了!”
姜月見的手僵硬地停頓在半空之中,這一下是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
這孩子在說謊,當然,她一眼就看穿了。
這兩年,楚珩甚至都沒給她託過夢,最難的時候,她帶著一個三歲的,連話都還說不利索的娃娃坐在那金殿之上戰戰兢兢,他都從來沒到她夢裡來指點迷津,哪怕只是簡單地說一句抱歉。
小孩兒不知道自己的把戲多麼拙劣,謊言多麼不堪一擊,扮演得真誠且賣力:“父皇都是血,全身都在流血……”
姜月見淡定地朝著他的背拍了下去,力道大了一些,楚翊被拍得哼哧哼哧的,可全然沒察覺母親的異樣,還以為她深受自己矇蔽。
姜月見假假地笑:“哦,是麼,他跟你說了什麼沒有?”
小孩兒立刻裝蒜起來,重重地點頭,一邊哭一邊抹淚兒:“父皇說,母后對他不好,他屍骨未寒,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