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丈量的深度的黑洞一樣,她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直往下墜落,一直墜,一直墜。
程子昊的臉漸漸地變成一個點,最後她什麼都看不到,可是她還是在不斷地往下墜。
她閉了閉眼,收回了她打算捉住程子昊衣角的手,眼皮合上的那一刻,眼角滑出了一滴滾燙的淚水。
她終於不用再繼續追逐了,因為,再也沒有機會了。
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眼角居然溼了,窗外的天氣陰陰鬱鬱,導致房間裡面的光線不是很好。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眼淚還是熱的,怔怔地扭頭看了看窗外,許久才下了床。
今天下午她有課,洗漱完之後想要找些吃的,才發現自己冰箱裡面什麼都沒有。
經過一整晚酒精侵蝕的胃,在隱隱的作痛。
想了想,蔣夢曦最後還是把筆電裝進包包裡面,打算吃完午飯找個地方寫論文和小說更新。
開門看到程子昊的時候不禁微微一怔,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地往他的身後看過去。
似乎知道她在找什麼,程子昊先她一步開口:“阿勁在上課。”
她點了點頭,沒有看他,徑自越過他走出門外。
手臂被捉住,她沒有回頭,只是開口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放手。”
捉著她的手依舊沒有鬆開,蔣夢曦微微皺了皺眉,回頭看著程子昊捉著自己的手,眸光漸冷:“放手。”
他看著她,深褐色的眼眸裡面黑沉如海,開口的聲音帶了幾分喑啞:“蔣夢曦,我們好好談一談。”
她視線緩緩上升,落在程子昊的臉上時微微一怔,卻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勾著唇角,笑得有些嘲諷:“談什麼,除了蔣勁的事情,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他拉著她的手微微一動,用力將她扯到跟前,她腳步一滯,抬手用力扳開了他的手,拉開兩個人的距離,看著他臉上還沒有完全消退下去的手掌印:“不要逼我再打你一次。”
程子昊神色一僵,喉結微微動了動,“我——”
蔣夢曦走得很快,他的話剛出口,她已經消失在樓角的轉彎處。
雪一直細細地飄著,下了一天一夜,路面上的雪被清潔工清理過,但是才沒多久,又鋪上了薄薄的一層。
蔣夢曦開啟了傘,抬腿一步步走向樓道外面,風吹過來,劃在臉上,冰錐子一樣,生疼生疼。她抬手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微微皺著眉,還是走向了那一場大雪中。
“蔣夢曦。”
程子昊跟在她的身後,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住腳步,就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
紛紛揚揚的雪花飄下來,程子昊跟在她的身後,烏黑的短髮沾滿了雪花,碰到他的溫度後漸漸地融了下來。
口袋裡面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抬頭看了一眼前面的蔣夢曦,拿出手機看了看,視線微微一瞟,手指就按在了拒接鍵上,手機螢幕上的“夏琳”兩個字也隨之而消失。
抬起頭,那原本還在視線內的身影已經不知道走向何處,程子昊眼眸微微一皺,抬手直接將手心的手機扔了出去。
“卡塔。”的一聲,手機四分五裂,他卻只是抬腿轉身回到了車上。
不遠處的轉角,蔣夢曦握著傘柄的手漸漸地鬆開,看著那黑色的車子漸漸地遠離,她微微閉了閉眼,抬腿向著遠處走去。
口袋裡面的手機震動起來,蔣夢曦眉頭微微一皺,拿出來看到是蔣麗麗的來電,才按下接聽鍵:“麗麗?”
“夢曦,你沒事吧?”
她抿了抿唇,“沒事。”
其實昨天晚上她並沒有完全睡著,蔣麗麗送她回家的時候她就醒了,她甚至知道程子昊昨天晚上就在她的家門口。
可是,就像蔣麗麗所說的,她很好,不惱他費心。
電話那端的蔣麗麗嘆了口氣,“夢曦,你不想說,我不會逼你,但是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有第二次。”
她抬頭看了看天上飄著的雪花,半響,才開口:“不會了。”
再也不會了。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蔣麗麗似乎有事要忙,就掛了。
她將手機放到包包裡面,伸手放到傘外,看著雪花落在自己的手掌心,然後隨著她的體溫而一點點地融化,唇畔一點點地勾起。
雪融了,就只有水了,透亮透亮的,什麼都裝不住了。
半響,她收回手,一步一步地踩著地上的雪往前走,身後一串串的腳印,可是那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