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頜首:“說的好,只是本宮想問你,別人說有用就是有用麼?你所計較的有用如何,無用又如何?”她遲疑了回答,我卻笑眯了雙眼。她若是能領悟,便是真的難能可貴的聰穎女子了。
半晌,她盈盈一笑,:“民女懂了,有用無用原本不在他人所想,自身去做了便能證明,莫要為了禁錮而不為,這才是真正的有用!”“好!”我拍手一笑,果然不錯,心兀的一動,“緹瑩,本宮想留你在身邊,你可願意?”
這樣好的女子,我也憐惜,若是在宮中,定能有些作為的,況且我還有私心,武兒今年也十四了,如今他被封了梁王,年後也要去屬國執政了,身邊我一直沒有放心的人,我看緹瑩倒是一個好女子,不若……雖不是王后,卻也可以給個夫人的。“民女不願意!”她低低的聲音似乎出自心甘情願。我不解,聰明如她自然知道這絕不是一次普通的挽留,能留下來,必然是我能許下的最好待遇。
“民女不願意,是因為父親此次雖未遭受肉刑,卻已年老體衰,隨娘娘進宮,自然是難得的榮耀,只是民女仍擔憂父親無人贍養,所以不能領命!”她俯身在地,咣咣磕頭。
雖然有些惋惜,我卻沒有再說出為難她的話,這樣純孝的女子實在令人敬佩,若是今日我在老父身邊,也會如此的。“好……你和你父親回去吧!”再一揚手,我已依在榻上。璧兒起身將她領出,我命人送個信給聖上,加封緹瑩孝女,請聖上親筆賜字朱漆匾額,隨他們父女返鄉。劉恆欣然應允,墨筆朱匾成就了緹瑩的女子有用。文帝十四年,淳于氏緹瑩上書文帝,痛陳肉刑之危,上悲其意,乃下詔曰:“蓋聞有虞氏之時,畫衣冠異章服以為僇,而民不犯。何則?至治也。今法有肉刑三,而奸不止,其咎安在?非乃朕德薄而教不明歟?吾甚自愧。故夫馴道不純而愚民陷焉。詩曰‘愷悌君子,民之父母’。今人有過,教未施而刑加焉?或欲改行為善而道毋由也。朕甚憐之。夫刑至斷支體,刻肌膚,終身不息,何其楚痛而不德也,豈稱為民父母之意哉!其除肉刑。”歲中亦除肉刑法,並令監中囚犯不必黥劓。
緹瑩獲上賜朱漆匾額,隨父返鄉,另於齊王五子,榮華盛也。
情憾
作者有話要說:人生的情感真的能那麼分明的劃清麼?就愛你,不參加任何雜質,就恨你,咬牙切齒,誰有能說,愛不會衍生成恨,恨又不是愛的太深?
大家54我哈,就是寫完了,爪子還在癢,於是磨磨爪子,現在好了,大家接著看,當我透明!“娘娘,碧色的可好?還是海棠色的?”璧兒站在衣櫃搭的梯子上詢問著。
我抿嘴笑了笑,我很少拿自己的盲目當成包袱,甚至每次穿衣服時,仍要璧兒報上顏色紋飾。雙目失明並不意味著要混穿,這些講究卻還是必要著意的。只是此次禮遇,為的是大半年沒進宮的長君。突然心生惆悵,他還不知道罷?若是知道了他會生氣麼?這些年長君一直安守本分,品爵也是一升再升。聖上的賞賜送到府邸,也常常會被他跪著拒回,一道辭表說的是自己無功無能,唯恐成為外戚擅權,滿朝文武無不欽佩,這樣一來竇後的賢名就又添了一筆,世人都說兄弟如此,全是長姐教導得方,卻不知他負氣在心不肯收。
而最讓人詫異的是他多年不娶,京城內外漫布的議論紛紛他卻視而不見。
他,這麼多年過去了,想來他也老了罷?我對銅鏡輕輕按著自己眼角的紋路,灰濛濛的眸子下,仍是什麼都看不見。
不知何時,我的眼角似乎不再如往昔平滑,也讓我多了些介意。“娘娘,就穿這件杏紅的吧,上面有些絲錦杏花,不算奢靡。”璧兒爬下梯子,喘喘的說。
我深受撫摸,繁複的花朵密匝匝的開,卻是這樣冷清。抬手給璧兒,“就這件吧,髮髻也簡單些,不過是會自家兄弟!”“知道了!”璧兒先起身服侍我穿衣,隨後又為我梳妝。我低頭任她撫弄,心裡卻想著那個人。當年那次離去後我就再沒看見他的模樣,那時他還是邪佞翩然,如今可是會白髮隱現?看不見也是好,至少在我心底,他仍是那般,思及此我無聲的嘆息,時至今日,我們都老了,再悵惘也不過如此捱吧!空蕩蕩的殿,漂浮著我喜歡的百合香氣,他俯身跪倒在下面,我卻依然看不見。寂靜的歲月如逝水倒流,我淡淡將那悲歡穿過,只將此時與他凝定。一聲微不可辨的嘆息,卻不知從我們誰的口中吐出。我無力從容開口,因為梗在喉間的話是那般難受,相隔這麼遠,我甚至不能聽到他的呼吸聲,那是我賴以辨別他人情緒的唯一來源,他卻有意不讓我聽到。“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