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烤個火,於是腳下就加快了速度。大黑也很興奮,她竟然拖著個大肚子,衝到了我的前面,灑開四腿,向那個叫做“家”的地方跑去。
我滿懷激動的心情跑進村子,當我走進院子裡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院子裡一片狼藉,到處是枯葉和狼糞,所有沒帶走的家當都被翻了個底朝天,橫七豎八地斜倒在院子裡和屋裡,能撕爛的東西絕沒有一個是完整的,全部被扯成了碎條,撕不爛的東西就被滾得到處都是,而且上面沾滿了狼的糞便和尿跡。狼來過了?洗劫?抄家?三光政策?我的頭皮有點發麻,沒想到狼竟然可以把事情做得這麼絕,感覺脊背上冷嗖嗖的,從心底裡往外竄涼氣。
大黑也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她有點不相信似的,她不相信狼竟然敢在她的地盤上如此撒野,大黑屋裡屋外地跑了兩趟,看著滿地亂七八糟的東西和殘敗的景象,仰頭猛叫起來。大黑的聲音震得樹都在抖,地上一個破罐子“哐啷”一聲響,從一邊滾到另一邊。隨後趕來的人們也對眼前的景象有些吃驚,但他們畢竟是草原上的牧民,對狼的瞭解遠遠超過我,愣了一會兒後,就各自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開始整理東西。
多吉大叔說,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幾年前,有人打了幾隻狼崽,那些狼們為了報仇,也搞過一次,它們知道鬥不過村子裡的獒,就等我們搬走的時候,衝進來撒野。
我對於狼的兇殘和聰明本來還有些敬畏,但對於這種做法卻很有些不屑,大黑也明白,但她就是氣不過有狼敢在她的地頭撒野,她對於自己的領地有一種強烈的霸權意識,憤怒地衝到院外吼叫。大黑吼叫了很久,我們差不多收拾完了屋子,她才慢慢地走進來,喝了點水,就獨自跑了出去,站在村口的方向,衝著遠處又狂吼了一通,然後就一直站在那裡,不肯回來,像一個忠於職守的守城衛士。
多吉大叔好像在想什麼心事,收拾完東西之後,他就一直坐在那裡,默默地抽菸。我也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休息,一邊問,大叔,有心事?
57、生存之道
57、生存之道
多吉大叔點點頭,抽著煙,看起來有點像自言自語,他說,剛才打掃的時候發現,這些幹了的狼糞不是同一群狼的,而且來得有先有後,最早的可能是在我們剛離開村子後就留下了,晚一點的,大概也就在一個星期前。也就是說,有兩批狼來過了?我問。剛才打掃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那些狼糞有些已經幹得像石頭,有些卻還有些溼軟,我以為這村子快荒掉了,所以才會經常有狼來,所以就沒有細問。
那些狼是分兩批來的,而且是兩群,可能最初來的狼群就是那隊小狼群,它們是來尋找小狼的,後來小狼送回去了,它們也就沒有再來過了,可後來那群狼呢?我問。多吉大叔又抽了口煙,望望屋外,風呼呼地吹著,外面的景色看起來很蒼涼,他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我,前些天,你不是半夜聽到狼嚎了嗎?今年的冬天會很冷,聰明點的狼都知道往有食源的地方跑。哦,我立即明白過來,說,來的狼多了,自然要先下手為強,搶佔地盤,後來的這些狼糞和狼尿就是它們留下的一個記號!多吉大叔點了點頭,他的神色有些憂慮,我知道他在擔憂什麼,村子裡的人家不多,獒也只有兩隻,今年的冬天又會特別冷,人的日子難過,狼的日子更難過,牛羊們的日子就更加難熬了。牛羊的吃食不足度過整個冬天,而從四周遷來的狼群又時時在暗地裡打這些牧畜的主意,可能還會有別的找不到吃食的野獸,它們一樣會在飢餓難耐的時候襲擊人類的村落。
聽天由命吧!多吉大叔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著,咱們這個地方又偏又冷,路也不通,有個天災狼患的,也只有聽天由命,還能咋辦呢?
看著多吉大叔額頭上皺起的深深的皺紋,我有一些酸心,這就是勞苦大眾的生活,最底層的勞苦大眾的生活,和那些大城市裡坐在高檔包廂裡,滿面紅光,吃得腦滿腸肥的人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決定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為村裡的人分憂解難,雖然,我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但總比整天無所事事,眼看著牛、羊一隻只被狼群咬死要好。
村落本來就不大,也就那麼幾戶人家,但有一點不好的是,各家的房子都稀稀落落地散坐在各處,並不是很聚集,本來是想圍著整個村落建一圈刺牆,但現在看起來有點不現實。這裡的院落其實都是敞開的,嚴格一點來說,其本上不能說是個院子,因為根本就沒有實際的院牆,不像北京的四合院,這兒的院子只是在屋門前的一大片空地,外形看起來像是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