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小說:還鄉 作者:換裁判

。”

他毫不在意地把手遞給了朵蓀。

“啊,你聽,外面是作什麼的?”韋狄忽然說。

只聽許多人歌唱的聲音,正從門前送到他們的耳朵裡。在那許多的聲音之中,有兩個因為很特殊,所以尤其顯著;一個是粗重沉著的低音,一個是細弱尖銳的高音。朵蓀辨出來,一個是提摩太·費韋的,一個是闞特大爺的。

“這是怎麼回事——千萬可別是司奇米特遊行①,”朵蓀驚惶無措地看著韋狄說。

① 司奇米特遊行:是一種粗獷的音樂作的歌曲,對於不道德或者作醜事的男女而發。作這種舉動的人們,群聚在作醜事的人房前,拿著鍋、盤等物,敲打喊唱。朵蓀以為是她和韋狄婚禮出了岔兒,鄉人興問罪之師,所以害怕。

“怎麼會是司奇米特,不是;這是那些老鄉們來給咱們道喜的喲。這叫人怎麼受!”他開始在屋裡走來走去,同時只聽外面的人,興高采烈地唱——

他對伊說,世界上只有伊能給他快樂。

伊要是點了頭、他們就作終身的結合。

伊沒法拒絕,兩個就進教堂把禮行過。

小維已被忘卻,小蘇心滿意足地快活。

他把伊放在膝蓋上,把伊的嘴唇吻著。

普天下的有情人,誰還能比他情更多。

只見姚伯太太從外屋衝了進來,一面氣忿忿地瞧著韋狄,一面叫;“朵蓀,朵蓀!這真是活現眼!咱們得馬上躲開。快來!”

但是那時候,想從過道兒出去,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前門上已經聽到嘈雜的敲門聲了。韋狄那時剛剛走到窗戶前面,一看這種情況,馬上就又回來了。

“別動!”他一把抓住了姚伯太太的胳膊,命令似地說。“他們已經把咱們四面包圍了。他們要是沒有五十多個人才叫怪哪。你和朵蓀先在這屋裡坐穩了;我出去見他們去。你們看在我的面上,一定得在這兒先坐穩了,他們走了你們再動;這樣就可以看著好像是沒出什麼事兒的樣子了。朵綏,親愛的,千萬別鬧彆扭——有了這一番過節兒,咱們一定得結婚;這是你我都看得出來的。你們只坐穩了就得啦,不要多說話。我出去對付他們去!這一群瞎眼亂闖的渾東西!”

他把這位驚惶失措的女孩子硬按在一把椅子上,自己走到外屋,把門開開。只見闞特大爺已經進了緊在外面的過道兒,和仍舊站在房子前面那些人一同唱和。他走進屋裡,帶著只顧別的事兒,視而不見眼前的樣子,朝著韋狄點頭,把嘴仍舊張著,臉紅筋浮地使勁和大家一齊高唱。唱完了,他熱熱烈烈地說:“給你們新夫妻道喜,上帝給你們加福!”

“謝謝你們,”韋狄把一腔的怒氣都冷冷地表現在臉上說。只見他的面色,好像雷雨陰沉的天色。

同時闞特大爺屁股後頭,跟了一大群人,其中有費韋、克銳、赫飛、掘泥炭的賽姆,還有十來多個別的人,都朝著韋狄,滿臉含笑;並且朝著他的桌子、他的椅子,同樣地滿臉含笑;因為他們愛屋及烏,願意對於主人的東西,像對於主人自己一般,一視同仁。

“咱們到底沒能走到姚伯太太前面去,”費韋說,因為他們站立的公用間,和那兩個女人坐著的裡屋,只隔一道玻璃隔斷,所以費韋隔著這道玻璃隔斷,認出姚伯太太的帽子來。“韋狄先生,你不知道,俺們本是沒按道兒,一直穿過來的,姚伯太太可轉彎抹角,走的是正路。”

“喲,俺都看見新娘子的小腦袋瓜兒啦,”闞特大爺說,因為他也往那一方面瞅去,看見了朵蓀:那時朵蓀正手足無措、滿心苦惱,坐在她伯母身旁,靜靜等候。“看樣子還沒安置妥當哪,哈,哈,有的是工夫。”

韋狄並沒作答;他大概覺得,他款待他們越早,他們走得也就越早,所以伸手拿出一個砂瓶來;這樣一來,所有一切都馬上平添了一層溫暖的光輝。

“俺一看就知道這一定是好酒,”闞特大爺說;他的樣子極其體面,彷彿他很講禮貌,不能見了酒就急著要喝似的。

“不錯,”韋狄說,“這是些陳蜜酒。我希望你們都愛喝。”

“哦,不錯,不錯!”來賓們都用熱烈誠懇的口氣回答;這種口氣,本是客氣的禮貌和真心的感激恰巧吻合的時候自然的流露。“普天之下,沒有比這個再好的了。”

“俺敢起誓,沒有比這個再好的,”闞特大爺又描了一句。“蜜酒唯一的毛病,就是勁頭兒太大,喝了老把人醉得不容易醒過來。不過明兒是禮拜,謝謝上帝。”

“從前有一回,俺就喝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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