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
“席家的媳婦兒怎麼能坐過牢!”他厲聲喝道。
席曄彎腰撿起那份資料,沒多久,手卻開始發抖。那份資料讓他的臉色蒼白,嘴唇發抖,呈現出一種瀕死之人的衰落感。
老太爺平緩了一下心情,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席老大啊,我們席家歷來都是清清白白的出身,她怎麼能犯了這條大忌呢?她可以窮,可以殘疾……”
“爺爺!”席曄攢緊那幾張紙,咬牙切齒般兇狠起來,“你調查她?”
“我席家未來的媳婦兒,她是人是妖,是窮是富,我難道沒有權利知道?”
席曄開始沉默。
“雖然她是被冤枉的,可這以後傳出去,也不好聽。”老太爺嘆了口氣。
“老糊塗,頑固不化!”
沒多久,席曄冷著臉撕掉那幾張紙,毫無顧忌地說出這句話。
“她清清白白,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我看爺爺最近是不是管得太寬!”他加重語氣,將碎片扔進垃圾桶裡,面無懼意。
這話一出,老太爺愣在當場。
老太爺一生號令下屬,指導後輩慣了,就連他的兒子都沒有如此和他對著幹過。如今,眼前這個不過而立之年的小子卻對他言語夾槍帶棒的。
席曄對他冷眼相看,站在原地不動。
老太爺瞪大眼睛,氣血上湧,順手拿了旁邊的藤條就往席曄身上抽去。席曄也不躲,任由他發洩著怒氣。
十幾下後,老太爺停下動作,捂住心臟處,氣喘吁吁。
“你要是把那個女人娶了,就別進我席家的大門!”
席曄忍著背部的痛楚,傷口火辣辣地疼,可他卻沒了知覺。
腦海裡,除了震驚,還有無邊無際的愧疚,以及說不出的心疼。
門口的傭人見狀,趕緊上前來把老太爺扶走。
書房只剩下他一個人。席曄站在原地,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
次日,席曄找到阿強,邀他去了城郊的墓園。
兩人帶了酒,坐在一塊墓碑前,沉默地喝著。墓碑的主人是一位極為漂亮的少女。照片上的少女,笑意淺淺,不諳世事得如一塊最純最通透的玉。
阿強喝了幾口酒,看著那張照片,眼前漸漸被霧給沾溼。
他轉過頭,恍著啤酒罐:“金三角那邊已經有訊息了,那兩個人販子現在在弄一批貨,不出意外,下個星期就能截住他們。”
“嗯。”席曄淡淡應著。
兩人沉默地喝酒,那塊墓碑前放著一束金黃的菊花。
下過雨的天空晴朗起來,午後的陽光曬得人渾身舒暢。墓園的底下,埋葬了生命,以及那些不為人知的、積了厚厚灰塵的秘密。
席曄喝得酩酊大醉,被阿強送回了別墅。
半夜,他從冰涼的床上醒來。
屋內亮著一盞床頭燈,席曄艱難地睜開眼,從床上起來。
手機有未接來電提示,有父母打過來的,也有陳秘書打過來,還有一條簡訊,是李綺橙發過來的。
“明天我回城裡,你別工作太晚了。”
他看著那條簡訊,半天,眉頭皺起。
或許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註定的事。席曄想。
那條簡訊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手機裡,他甚至能想象出她發這條簡訊時俏皮而可愛的表情。
十一點半左右,他回她——
李綺橙,我不能娶你了。
第52章 求婚
這條簡訊一發出去,席曄就後悔了。
不娶她?這是他一輩子最想幹的事。怎麼可能不娶她?他每天都想得發瘋,想名正言順地把她擁進懷裡,想給她完整的家庭,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他想抹去她昔日受的那些苦痛。
席曄打心底裡知道,她其實是個自卑而敏感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卻佔據了他的天地。
只是他不配。他是個罪人。一個身上帶著汙濁的男人,怎麼配得上那麼善良淳樸的她?
席曄握緊手機,手指骨節泛白。
他坐在窗邊,靜靜看著對面的群山。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似在諷刺和嘲笑他的悲哀。
十二點,席曄收到她的回覆。
我不要你娶我。
他的手指開始發抖,打字的時候,一度忘了怎麼操作,像是沒了心智的木偶。幸好她回了,她回了,他就有藉口說他剛才只是開玩笑的。
寧靜小山村的平房中,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