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皇子這張底牌也掀翻出來給王忠禹知道。
顯然他就是要透過王忠禹把這件事情告訴他的,從另一方面來講,裴羽欽這麼做,何嘗不是一種向他表示臣服和盡忠的表現呢?
裴羽欽是想用這坦白從寬,讓他放他們裴家一條生路呢!
哈哈,東雲帝越像越覺得他的猜測才是對的,心裡也漸漸的偏向於願意接受王御史的建議的一方了。
想象到裴羽欽知道他非但不殺他全家,還給他封賞後的驚愕表情,東雲帝的心中便忍不住升起一股痛快。
興許一個弄不好,還能看到那俊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東雲國傳奇,感激涕零的場面呢!
東雲帝無疑是極富有想象力和樂觀的天性的。
所以他這麼自我一標榜,自我一想象之後,頓時就大手往龍案上一拍。
“好,王愛卿,就依你所奏,封賞裴羽欽,御用皇商原來是不過是個領五品銜的閒職,現在朕正式升做正四品,同時賜他可以上朝聽政的權力,另外,賜麒麟衣一件,允外廷行走!還有,反正是為了突顯皇恩浩蕩,他們裴家不是商賈之家,屬於賤籍嗎?”
“從今日起,把他們整個裴氏部族的賤籍都取消,一律歸為平民類,以後可以上普通的學堂,不用再受歧視了!”
“皇上英明,臣代替裴家叩謝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起來吧,朕要讓天下人都看看,朕是個心胸多麼寬厚的皇帝,才不會給西冷國和北隅國予可趁之機。
東雲帝大笑出聲,之前的陰霾完全一掃而光。
群臣自然又一次跪地伏頭,三呼萬歲了!
“好了,王愛卿,既然你說那裴羽欽病體沉痾,恐有不測,那朕現在就傳上兩個御醫,你即可帶著再去裴家一趟,記住,要浩浩蕩蕩敲鑼打鼓的把御醫和聖旨一起帶去。”
聽明白了皇上的用意的王御史,自然連連點頭應聲,“是,皇上放心,微臣一定把皇上的恩德和寬仁胸懷,傳揚的天下皆知。”
“好!那你去吧!”
東雲帝心情大是暢快,似乎完全忘記了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沒有解決。
但是他能忘記,王御史可不敢忘,畢竟他可是親耳聽見裴羽欽說了,他如今最大的心病心火之癥結,就在於他即便有心想要重新把裴家鞏固和經營好,也苦於沒有東山再起的資本。
那也就是說,裴羽欽所憂所慮者,還是在於銀子上面。
現在能供得起裴家重新東山再起的銀子,除了國庫,私人哪裡給得出那麼多的銀子?
所以事情到這裡,還是沒算完。
只是皇上如今這麼高興,他該怎麼再開這個口呢?
王御史不由有些躊躇了,東雲帝和眾臣見他發呆忘了退下的情景,不由都愣了一下。
“王大人?王大人,該跪安了!”
身後有人好心的輕聲喊了他一聲。
王御史才輕輕的‘啊’了一聲從思忖中清醒過來,東雲帝微微皺了皺眉頭,“王愛卿在想什麼,竟然在朕的面前就走神了?”
“皇上,臣有些不敢說了。”
“你還有不敢說的?之前不是說的很好很大聲嗎?彷彿什麼也不怕的樣子,這會兒怎麼又不敢說了?”
東雲帝好笑的看了看他。
“實因那話之前微臣說過一遍了,惹了皇上大怒,眼下皇上正高興著,微臣深恐這一說,皇上又要龍顏大怒,可這不說,微臣之前所提的所有的建議和計策都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微臣十分的為難。”
“嗯?”
東雲帝鼻子裡忍不住哼出一個鼻音,然後腦子裡也在回想王御史到底指的是什麼事情,卻沒想起來。
“說吧,朕恕你無罪便是了。”
“是,微臣想說的是,想要裴羽欽死心塌地的為皇上為國家繼續效力,光賞賜官職品銜是不夠的,畢竟裴羽欽只是一介商賈,並不懂政事,皇上即便賞賜了他可以外廷自由行走,他怕也不敢真的上金殿去議事的,裴羽欽的長才還是在經商之上。”
“如今裴家外強中乾,煙波江以北的鋪子又都成了空殼,沒有貨物,使得裴家在翡翠城的產業也大受影響,根本無法開門營業,這樣一來,裴羽欽個人的威信受損,裴家上下必然就會少受約束,所以……”
接下來的話,已經不用王御史說下去了,東雲帝也已經聽明白了,他繞來繞去,最後還繞到了錢這個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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