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還在這裡,我總算是趕上你們拉。”晴朗的聲音是雲錚的,他從後頭跟上來,跟陳默打個照面。
她埋著頭徑自揉著發癢的鼻頭,總覺得有什麼溼濡的東西流了出來,翻過手背來看又沒什麼,正奇怪的時候,一滴鼻血落在她手上,陳默沒來得及回他的話,血就倒流回嘴裡,難聞的腥味讓她一口吐了出來,濺到雲錚的白衫上面。
“少夫人你怎麼了?”雲錚著急的聲音不像是假的。
陳默用手胡亂抹掉嘴邊的血漬,勉強衝他笑笑,“沒什麼,可能天氣熱的原因,流了點鼻血,結果倒流回了嘴裡,吐了就沒事。”
她往前走幾步,跟他說自己真的沒事,話音還沒落,人就直直地倒在地上,雲錚沒有片刻的猶豫就抱起了她,駕著馬車回城找大夫。
於是初天的這天她和雲錚兩個人都缺席了家中一年一度的祭拜上香。李氏在她不在的時候,左右周旋,極有二奶奶的架勢,同二叔的妾室也立刻親密起來。
長輩們還不是很介意,惟獨秦觀對此事大為光火。他返回秦府第一件事就是在帳房找到陳默要她給個交代,為什麼要在眾人面前如此失禮,“你是秦家的少夫人,平常做事出格就算了,但是今天給祖宗上香,你居然也不在。雲錚說你病著,可我明明看見你好好地坐在這裡,可見生病不過是藉口罷。”
“我是真的不舒服,不是故意讓你難堪,來帳房是因為我還餘下一些事沒有做完,都弄好之後我可能要休息一段時間,大夫這這麼說的。我自己也想靜一靜。今天的事就算是我失禮好了。”
陳默揹著他用手捏捏鼻樑,搖搖頭漲疼的腦門依舊不見好轉,看進眼裡的數字慢慢的也有了重影,她把帳冊丟下,“實在看不了,你有空幫忙記一下帳。”
她從秦觀身邊經過,帶著怒氣的男人冷冷說了句,“你真是讓人失望。”
“你也從來沒有讓我滿意過。”陳默自他旁邊出門,語氣跟他一般冷,連之前與他說話會泛起的漣漪,現在都已經消失了。
自從她知道這一點點真相開始就不再期待。
冷漠的婚姻:鸞歌(六十六)
“真的不舒服嗎?”剛走出去秦觀叫住她,從後面跟上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他總是在一連串的誤會之後才會露出點歉意。
雖然說誤會是可以說清楚的,但是陳默向來不喜歡解釋。自李氏這次生產以後,兩個人漸行漸遠。
陳如找過她去談話,是在小舅舅不知為何突然離京到邊關督軍之後。抱著初生的皇子,陳默看到她一臉幸福,但眼裡仍舊藏著擔憂。
她猶豫再三才說,“阿默,皇上最近很少我到這裡來,宮裡新來一個美人,能歌擅舞,皇上對她很迷戀。”
陳默不語,這幾年倍受寵愛,陳如似乎漸漸移情,畢竟趙臨風年輕,尚算風度翩翩,能給陳如想要的一切。
讓宮人把皇子抱進去睡,陳如拉著她的手說,“本來是無所謂,不過為了阿默,還有這個孩子,我不會讓皇上對她留戀太久的。”
這一次的談話後,陳默覺得這次風雨欲來之前的平靜。
以後她和秦觀還是一起算帳目,處理繁多的事宜,但是秦觀不再偷偷看她,連情事方面也多是應付。除了家中的事情,彼此都沒有別的話可說。這樣年輕的一對夫婦,就好象相處了幾十年,每日貌合神離,維繫著一種平靜。
“吃過了嗎?”
“吃了。”
“金礦的事儘快轉交給我。”
“恩。”
陳默有疑問,也問不出口。
陳如的皇子兩個月大的時候,秦觀和她進宮看過,皇上的笑容不像是假的,秦觀連連升官,跟皇帝有說有笑,可是陳默笑不出來。
她的安靜只是在等待即將要到來的變故,時常在夜裡驚醒,感到害怕的時候,突然發現無人可說。即使秦觀睡在身邊,也和她各佔一邊,並且背對著她,陳默喝著他叫人送來的湯水,總是努力忍住會流淚的痛楚。
像今天這樣,他依舊問也不問抽走陳默手裡的書,將她按倒在身下,沒有多說一句話,連一個吻都吝嗇著,完了以後倒頭就睡,仍然背對著她。
“我爹說想讓秦家幫忙度過這次的難關,你可以幫這個忙嗎?”陳如生了皇子以後,不知道為何朝廷屢屢加收銀兩,大筆的錢財都流入官員手中,爹實在撐不住,才在夏天開始以後派人通知她。
秦觀似乎睡著了,陳默叫了他幾聲,也就倒下去躺著。前幾天收到訊息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