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吵嚷得熱鬧,忽聽門口有人道:“哎喲,這裡頭好多人,烏煙瘴氣的!”
談禹一怔,心下頗是不悅,待轉頭看清屋外來人,眼睛登時一亮道:“石璣娘娘、畢老哥,咱們可好多年沒見啦!”說罷,起身相迎。
就見打從門外走進一男一女,那女子身材瘦高、容貌甚美,旁邊卻亦步亦趨地跟著個相貌猥瑣、賊眉鼠眼的傢伙,正是石璣娘娘與畢虎。
畢虎往茶館裡望了一圈,笑嘻嘻道:“嘿喲,都是老朋友。談兄,一向可好?”接著又朝那桌道士招呼道:“守殘真人、觀止真人、退思真人,幸會幸會,什麼風把你們三位也吹到南荒來了?”
一群太清宮的耆宿均都裝作不聞,惟有觀止真人鼻子裡低低一哼算是回禮。
畢虎也不以為意,樂呵呵擠在祁老二和鄧楠當中坐下。
談禹又拉了把椅子過來請石璣娘娘入座,指著畢虎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們可別小看了這位畢老哥。
“二十多年前幽冥山莊一戰,若非他假扮鬼仙門長老盜來解藥,連帶古大先生在內,咱們這幹人都險些去見了閻王。”
畢虎聽威震漠北的談禹當眾稱頌自己,整個人立時輕得差點飄起來。
他得意洋洋地瞥了石璣娘娘一眼,嘿嘿笑道:“小事一樁,小事一樁。不是我吹牛,區區一個鬼仙門算什麼?只要我老人家願意,閻王老子穿的褲衩也是手到擒來。”
談禹熟知畢虎的秉性,笑道:“那是,那是!來,我老談先敬你三碗。”
三碗過後,又是三碗,鄧楠、祁老二等人接二連三上前敬酒,畢虎來者不拒,沒多會兒便喝得滿面通紅,醉意醺醺。
他瞅了瞅那桌的太清宮道士,壓低聲音道:“你們也是為了那事來的吧?有我這賊祖宗在此,諸位就瞧好罷!”
石璣娘娘氣道:“幾碗黃湯一灌你就不認東南西北了?吹什麼法螺!”
畢虎打了個酒嗝訕訕笑道:“你先別生氣,我沒喝醉。這不是酒逢知己千杯少麼?”
說話的工夫,外面的雨勢愈發狂猛,從大街的北面又來了九女一男十位客人。那中年男子身著錦袍,背插雙劍,胯下騎著一頭魔獸,被一群妖嬈女子猶如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在茶館門外停下。
其中一名女子收了花傘在房簷下站定,往茶館裡看了眼,蹙眉道:“好多人!”
錦袍男子下了坐騎,不以為意地笑道:“沒事,把他們都趕跑不就清靜了?”
巫魁一拍桌子就要發作,被鄧楠眼疾手快一把按下,低聲道:“瞧瞧再說!”
這一群男女進了茶館,頓時屋裡濃香四溢,眾女嘰嘰喳喳直壓過漠北群豪粗宏的嗓門。一時間香風燻得群豪醉,直把山寨作妓寨。
那茶館老闆迎將上前,招呼道:“客官,剛好還有張空桌,就是稍擠了點兒。”
錦袍男子道:“四娘,賞老闆一錠金子,讓他把裡頭的人都趕走,這茶館咱們包了。”一邊說一邊在空桌邊坐下,一名美豔少婦順勢就坐到了他的腿上,絲毫也不顧忌旁人異樣的眼光。
那被喚作四孃的女子從袖口裡取出一塊金錠丟到櫃上,嘟嘴道:“老闆,這夠你一年的賺頭了吧?只要你把其它人都請出去,那錠金子便歸你了。”
老闆望望談禹等人,為難道:“外頭雨下得那麼大,這些客人也沒別處好去啊。”
四娘哼道:“那是他們的事,你想不想賺這錠金子?”
老闆苦笑道:“特別想,可小的怕,也請不動那些客官。”
四娘道:“笑話,你的店,當然你做主,要誰走路天經地義,看誰厚臉皮硬要留下來。”
話音方落,畢虎陰陽怪氣地道:“不錯,我老人家的皮就是厚,可比你抹的脂粉還差得遠。”
祁老二接道:“三弟,有種你就抱著這騷娘們兒的臉啃一口,我便服了你。”
巫魁是個直肚腸,瞅瞅那四娘細白粉嫩的臉蛋,搖搖頭道:“不禁啃的,瘦巴巴的沒一點嚼頭,還不如我老婆燉的豬頭肉好吃。”
四娘氣得俏臉發白,眸中煞氣一閃道:“你找死!”抬手從袖口裡射出一縷藍汪汪的絲光,直取巫魁咽喉。
談禹伸手用竹筷夾住藍芒,見是一根粹毒銀針,冷笑道:“好潑辣的婆娘!”
錦袍男子看到談禹接下四娘“銘心刻骨針”的身手,眉宇微微一挑道:“沒想到在這窮鄉僻壤之地,卻讓宮某遇上高人了。”
原來這錦袍男子正是紫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