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羅牛羅師叔,人家五年前還曾來過翠霞,你們這麼快就給忘了嗎?”
小蛋聞聲回頭,山道上悠悠走近一位器宇軒昂英姿勃發的褚衣青年,左右腋下各挾了一罈酒不算,手上還拎了兩壇。
“衛師兄!”羅羽杉轉身驚喜招呼道。這褚衣青年不是旁人,正是紫竹軒首座盛年門下的嫡傳弟子衛驚蟄。昔日為參悟天道星圖他曾在天雷山莊小住半年,與羅羽杉、虎子姐弟極為熟稔,僅憑聲音和背影就已認出她來。
那兩名巡山弟子見到衛驚蟄也是滿臉笑容,雙雙問候道:“衛師兄,你又下山為盛師伯買酒去了?”
衛驚蟄故作苦相道:“是啊,誰讓你們兩個不肯幫我跑路呢?”
身材略矮的同門笑道:“能幫衛師兄辦事我們求之不得,今天奉命巡山實在沒法子。下回有差事,你只管招呼。”
衛驚蟄走到羅羽杉身前,看了看小蛋和常彥梧問道:“羅師妹,為何羅師叔沒有一起來。這兩位朋友有些面生,勞煩你替我介紹。”
羅羽杉神色一黯道:“我爹受了極重的傷臥養在床,只好命小妹前來為盛師伯送信。這位常五叔和小蛋兄弟都是慷慨熱心的好朋友,受家父之託萬里迢迢護送小妹。”
衛驚蟄肅容向常彥梧、小蛋一揖道:“在下代家師謝過兩位仗義護送之情。天色不早,咱們回紫竹林說話。”
有他帶路,沿途自不會再遇上翠霞派弟子的盤問攔截。衛驚蟄似乎在派中人緣極佳,偶爾遇到一兩位同門長輩竟也是有說有笑。
他一路向常彥梧和小蛋介紹翠霞山的風景典故,十數里的山道走來也不覺得沉悶漫長。轉過一個山彎前方現出一大片雲霧繚繞的紫竹,周圍景緻也越發清幽靜謐,惟聞林間啾啾脆鳴倦鳥歸巢。
走入林內光影朦朧充滿祥和淡雅之氣,小蛋卻因為累極了無心欣賞,一邊走路一邊眼皮打架。迷迷糊糊聽見衛驚蟄問道:“羅師妹,師叔是怎麼受傷的,當世之間又有誰能把他打成重傷?”
羅羽杉道:“那人自稱‘鬼鋒’,修為詭異霸道。他曾放下話,接下來會到翠霞山挑戰盛師伯。所以家父才令小妹趕來傳訊。”
“鬼鋒?”衛驚蟄皺皺眉頭,也想不起在哪裡有聽說過這麼一號可怕的人物。到了紫竹軒前他低咦道:“師父又不在屋裡,定是去看師祖和墨姨的墳了。”
在門口放下酒罈,衛驚蟄引著三人繞過紫竹軒往竹林深處走去,沒多久就瞧見前方兩座墳冢,一位頭戴道冠身材魁梧的男子坐在左側那座墳前對著墓碑靜靜無語。他背對眾人,在幽暗的光線下宛若一座巍峨沉穩的山嶽凜然生威。
衛驚蟄恭恭敬敬地在數丈外駐步道:“師父,羅師妹和兩位朋友受羅師叔所託特來給您送信。”
男子霍然回身,令小蛋看清了他的正面。此人相貌威武氣度豪邁,一雙虎目裡鋒芒深藏不露偏隱約含著些許抑鬱。滿臉的絡腮鬍猶如鋼針,落寞裡又帶著幾許豪情。
只一眼,小蛋已為之心折,暗暗喝彩道:“羅大叔的師兄,原就該像這樣!”
盛年聽到衛驚蟄的稟報,又見羅羽杉眉含憂傷即知羅牛情況不妙。但羅羽杉的裝束如常,又令他定心不少。否則,面前的少女早該是一身縞素了。
他忍住對羅牛的關切,先向常彥梧禮道:“如若盛某所料不差,閣下便是神機子常兄吧?在下有失遠迎,請多包含。”
常彥梧聽盛年初次見面就一口報出自己的身份也不免有些自得。他笑呵呵還禮道:“久仰盛兄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盛年謙和微笑,深深望了一眼小蛋身後揹負的雪戀仙劍若有所思,問道:“常兄,這位小友可是令徒?”
“他是老夫的義子小蛋。”常彥梧對著盛年難得地沒再說“乾兒子”,而是改用了文縐縐的“義子”。
小蛋執禮道:“晚輩拜見盛大叔。”
盛年伸手將他扶起,在兩人手指碰觸的剎那眼中有抹精光即閃即逝卻沒說什麼。
羅羽杉取出書信雙手呈給盛年道:“盛師伯,這是我爹口述孃親代筆寫給您的信。”
盛年拆開書信,儘管林內漆黑但他仍一目十行迅速看完。羅牛在信中不僅詳細敘述了他與鬼鋒交手受傷的經過,更著重描繪了雪影劍像的特異之處。字裡行間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可無處不蘊含著他對盛年真摯的兄弟之情。
信的最後,卻又有一大段篇幅是關於小蛋的。一則希望盛年能相幫診治他的怪症,又或設法請到天陸第一神醫農百草;再則居然是懇求自己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