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許頹勢。
楚望天有好幾次眼看就要得手,俱都被衛驚蟄奮不顧身、以命搏命的劍招迫得不得不回掌自保,接二連三之下,他禁不住惱羞成怒,口中發出鏗鏘刺耳的“天唱魔音”,好似一浪高過一浪的長江大河,不斷衝擊撼動衛驚蟄靈臺。
衛驚蟄被天唱魔音震得頭暈心煩,勉力凝聚翠微真氣護住心脈,咬牙與老魔糾纏鏖鬥。七、八個回合一過,他的頭頂已冒起冉冉青煙,粗重的呼吸聲連站在石樑另一端的農冰衣亦清晰可聞,手中的任情仙劍漸漸招式凝滯散亂,顧此失彼。
他一邊苦戰,一邊急忖道:“看來楚老魔已認定我是那個‘惡鬼’,想用花言巧語哄住他,不啻勢必登天。再打下去,不出十招我就得傷在這老魔掌下!得尋個機會趕快脫身而出。只要隱形匿蹤躲入到山樑下方的雲霧裡,以老魔如今的錯亂神志,絕難再找到我。”
可這事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卻絕不簡單。他此刻已盡落下風,身軀完全被籠罩在楚望天剛猛無儔的掌勢之內,想要說走就走,無疑是痴人說夢。
虧得衛驚蟄年紀雖輕,但這些年經盛年傾力栽培,自己又是走南闖北、身經百戰,更曾有幸親身參與兩甲子一度的蓬萊仙會,其心智修為俱可堪稱同輩中的翹楚。
他略一盤算已有定計,奮力架開楚望天左掌,揚聲招呼道:“農姑姑,你快往下走,我隨後就到!”
腳下故意一個踉蹌賣出破綻,引楚望天右掌來攻。
楚望天果然上當,想也不想拍出右掌直斬衛驚蟄脖頸左側。衛驚蟄用出一式“擎天柱石”抱劍指天,劍鋒朝外緊貼身側,迎向楚望天掌緣。
楚望天自不會昏聵到拿自己的肉掌去撞仙劍劍鋒,電光石火裡手腕一轉橫拍向仙劍劍葉。
衛驚蟄不驚反喜,將全身功力灌注在任情仙劍之中蓄勢以待。
“砰!”楚望天一掌擊實,拍中劍葉。儘管衛驚蟄早有準備,仍是教對方摧枯拉朽般的渾厚掌力打得眼前一黑金星亂冒,身子不由自主倒飛而出。
他“噗——”地主動逼出一口胸中瘀血,將對方破入體內的銅爐魔氣流轉導引化橫為直,登時身軀沉重如鉛,似一塊巨石般急速往山樑下方墜落。
楚望天渾沒料到衛驚蟄竟敢兵行險招,藉用自己一掌之勢脫出樊籠往山下遁去。
他正自一發愣的工夫,耳中驀聽見農冰衣一聲驚呼道:“小衛!”從石樑那頭不顧一切地飛掠而來。
原來農冰衣並未聽從勸告先行離開,見衛驚蟄吐血飛墜,只當他早預料到自己三、五招內凶多吉少,故此才竭力要騙開她去。此刻心急之下更沒時間多想,仿似全然忘了楚望天正飄立在山樑之上,不顧一切地衝將過來。
楚望天殺得興起,哪裡還管農冰衣是誰?
望著山樑彼端有一女子奔來,他想也不想,甩袖拍向農冰衣胸脯。這柔軟輕飄的衣袖此時凝鑄蘊藏上楚老魔三甲子的驚人功力,無異於泰山壓頂重逾萬鈞,一旦拍實了,焉還有農冰衣的命在?
農冰衣只感勁風迫面,一股氣流狠狠嗆入口中,差點將她的喉嚨撐爆。急切間她奮盡全身之力,揮出慧心短劍,挑向楚望天席捲來的大袖。
這一劍若是讓丁原刺中,楚望天的袖袂不毀也得多出個小孔;如果換作衛驚蟄,好歹也能勉強將對方的攻招化解。
可農冰衣雖說家學淵源,劍法習自當年天陸正道十大高手之一的神醫農百草,無奈功力火候委實太弱,慧心短劍方一觸及楚望天的衣袖,便翩若驚鴻,彈射開去。
楚望天的大袖幾乎毫無停頓,排山倒海般繼續向她的嬌軀拍到。
就在農冰衣行將香消玉殞的千鈞一髮之際,斜刺裡一束劍光橫出,“颼”地飛掠楚望天左肋,卻是衛驚蟄去而復返。
方才他拼著硬接楚望天一掌脫出險境,便欲順勢沉身遁入腳下雲層。不意耳中聽到農冰衣驚呼,眼角餘光一掃就見她衝上了石樑。
衛驚蟄這一驚非同小可,心知肚明以農冰衣的修為,較之楚望天實是天差地遠,連一個回合都難以接下。
他驚急中硬是煞住去勢,險險一口真氣走岔,卻已顧不得,飄身而回,以圍魏救趙之計掩襲楚望天,只盼能救下農冰衣性命。
楚望天察覺衛驚蟄又回來攪局,當真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猛一催加銅爐魔氣,大袖迴盪迎向任情仙劍。
“啪!”袖袂擊在仙劍上竟不彈起,而是猶如巨蟒般順著劍刃纏繞而上,鎖向衛驚蟄右腕。與此同時他的左掌崩山裂石,朝著衛驚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