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彥峨道:“馮賢侄,你最好趕緊打坐運功,把寒毒逼出,別把小命也交代了。”
馮秉正凜然道:“多謝三姑指點!”他也顧不得許多,就地盤膝坐下運功逼毒。
魏彥雄看看褚彥烈、馮秉正,再瞧瞧廳外倒地的莊丁,道:“這是何種劇毒,居然能層層相遞,恁的詭異!”
楚兒俯身看過死去莊丁的瞳孔,徐徐道:“褚二爺中的,恐怕是一種極為高明的寒毒掌勁,積鬱在身體裡內斂不散,故此表面幾無任何症狀可查。可一旦有人接觸到他的身體,便不免要受到寒氣侵蝕。時間稍久寒毒攻心,即刻命喪當場。”
崔彥峨問道:“楚兒小姐,你能否認出褚二哥是中了何種掌力?”
楚兒靜靜搖頭,表示不知。
常彥梧道:“難保這種陰寒掌力不是源自北海。”
這話正中眾人心頭所慮,魏彥雄低聲嘀咕道:“那也未必。據說魔教教主風雪崖的九霄罡風,亦有這等威力。”
常彥梧哼道:“魔教總壇遠在雲夢大澤,風雪崖跑這兒來做什麼?況且被九霄罡風擊中之人,全身結霜冰封,與老二的症狀大相徑庭。”
花彥娘道:“二哥沒死,固然是他的功力遠勝於那個莊丁,但兇手也是手下留情。”
顧彥岱頷首道:“不錯,對方並不想要了二哥的性命,卻將他送到泉莊來,這其中必定藏有陰謀。”
馮彥海望向那名最先進來報訊的莊丁,問道:“你們有誰見到送老二來的人?”
那莊丁搖頭道:“啟稟老爺,當時我們幾個在莊口守值,突然耳朵裡聽到有人說道:‘牌樓下面有一份大禮是送給馮莊主的,請他收好了!’小人左右觀瞧,卻沒發現說話那人的影子。走到牌樓下一瞧,褚二爺就趴在那兒。”
至此,馮彥海要設局謀害眾人的嫌疑已被基本排除,但所有人心頭的迷惑卻更加強烈,甚至隱隱生出一縷不安的感覺。
這些人都是久經風浪的老手,雖然剛才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異變所震懾,險險失了方寸,但剎那的工夫,他們已然恢復了鎮定。
馮彥海向那家丁下令道:“去,告訴秉義,今夜的守值莊丁人數再加一倍。前廳和內宅更要多派好手保護,一有異狀,立即前來稟報。”
馮亮領命而去,眾人歸還原座,一邊沉思對策,一邊運功逼毒。
小蛋說道:“乾爹、大伯,我想試試看,也許能把二伯救醒。”
若在往日,常彥梧巴不得褚彥烈早死早好,但如今急於查明真相,便不阻攔,說道:“你量力而為,不要逞強。”
小蛋應了,走到褚彥烈身前,用右掌按住他的胸口。立時一股冰寒魔氣逆流而上,破入他的體內,儘管小蛋早有防備,仍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深吸一口氣,丹田真氣汩汩湧動,施展出“週而復始”心訣,小心翼翼地吸納積鬱在褚彥烈體內的寒氣。
不到半炷香的工夫,小蛋頭頂騰起白茫茫的寒氣,全身如墜冰窟寒冷徹骨。
忽地丹田一涼,聖淫蟲精氣醒轉過來,令他周身寒意瞬間大減。一縷縷回流入體的寒息在經脈裡融合,最後進入丹田,與聖淫蟲精氣水乳交融。
褚彥烈眼皮微動,喉嚨裡輕輕發出呻吟,看來不一刻便能恢復意識。
小蛋如釋重負,收回右掌,卻聽霸下在懷裡低聲問道:“乾爹,冷不冷?要不要我生把火熱熱身子?”
小蛋嚇了一跳,忙敬謝道:“不用,我沒事。”真氣流轉兩圈,寒氣盡去。
馮彥海見狀懇請道:“小蛋賢侄,你能不能幫秉正也把寒毒吸了出來?”
小蛋索性好人做到底,照方抓藥,又將馮秉正體內的寒毒吸出。
馮秉正的症狀遠比褚彥烈為輕,片刻便恢復了過來,起身謝道:“小蛋,多虧你幫忙。”
那邊褚彥烈茫然睜開眼睛,痛哼了聲。花彥娘喜道:“二哥,你醒來啦?”
褚彥烈張嘴就破口大罵道:“我頂你個肺,是誰暗算老子,拍了我背心一巴掌?”
顧彥岱道:“二哥,這話我也正想問你呢。”他簡略地將事情經過說了。
褚彥烈一愣,說道:“見鬼了,老子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常彥梧沒好氣地道:“那你還記得點什麼,都說出來。”
褚彥烈竭力回憶了老半天,還是搖搖頭道:“老子就記得中午時候到了老龍山山腳下,然後背心一麻,就沒了知覺。”他越想越窩囊,又罵道:“王八羔子,別讓老子曉得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