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自己的能力;因為學習成績差,為了讓別人看得起他,所以想當個幹部……
王樹根的成績能好得了嗎?雖然他是他們那個偏遠小縣高考的前幾名,可到了這所名牌大學裡,竟是全年級倒數前十名。如果不是國家的地區照顧政策,他一輩子也別想進這樣的一流大學。
但是,進來了,又怎麼樣呢?分數太低,總讓別人看不大起。他也試圖趕上去,可他的外語比別人差得太多——這能怪他嗎?他以前連錄音機都沒碰過——無論他怎麼趕,他的口語和聽力始終是別人逗樂的笑柄……
那麼,此路不通,咱另闢蹊徑——他決心當一名好乾部,用無私的奉獻來換取同學們的尊重。哦,他的要求是那麼低,他決不是想圖謀什麼,而僅僅是希望別人不再看不起自己。然而,怎麼可能選王樹根呢?幾乎所有的同學,包括其它農村生,都哈哈大笑起來:他又苯,又不善交際,成績又差,又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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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嬙繼續講著那個故事:
“我和她曾經——哎,你想到哪兒去了!”那個男孩連忙辯解,“放心,我一向只是成人之美。”
“只不過,我聽說,幾年前,好象有個頭髮特別長的漂亮姑娘,在第三教學樓三樓的那間大階梯教室裡上吊死了,還是個什麼將軍的女兒呢。”
“那以後,那間大教室,據說就經常鬧鬼,都快成遠近聞名的鬼屋了——當然,咱們都是大學生,不該信這些,可是,這世上,有些東西,確實由不得你不信——已經有好幾屆學生,相傳都看到過那女鬼,有人還被嚇出了病。”
“只有你這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蟲子,怕是還沒有聽說過吧,不過,難道你沒有發現,到那間階梯教室上自習的人,總是特別少嗎?”
“那人肯定是在嫉妒!唉,哪兒都有這樣的人——永遠見不得別人開心。”聽著張嬙的故事,王溯長長地嘆了口氣,心想,“人這東西還真不能閒著,閒了便會沒事找事,動歪心思。象我這樣,成天心裡憋得沒半絲縫隙,哪裡還有空閒去算計別人呀……”
王溯的心裡能不憋得慌嗎?前些天,他才收到一封家信,裡頭說,二弟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學,可家裡實在沒錢交那高校教育改革的碩果——每年四千多的學費——這對於城市家庭來說,或許還可以承受,但對於偏遠山村的農家,實在是不堪重負。結果,名牌大學自然沒敢去,還耽誤了時間,連三流學校也錯過了……還有,哎,王溯長長地嘆了口氣——這些年來,家裡為了供他和二弟唸書,算是彈盡糧絕了,三妹、四妹都只讀了兩年小學……哦,三妹的孩子不知生下來沒有……還有四妹,小小年紀,不過在老家那窮地方,也該找婆家了吧……
7
“你在發什麼呆呀!”看到王溯似乎在走神,張嬙不高興了,“你不聽算了!”
“我聽,我聽。”王溯趕忙低著聲賠罪,“我在聽哩,我正在猜,那人是在嫉妒哩……”
“嘿!”張嬙高興了,“我就知道你準要想歪——瞧你這木瓜腦袋!不過,故事中那個農村生,倒是和你想得一樣。”
張嬙接著講了下去:
那個農村生,開始也以為室友是在嫉妒,或者,就是在開玩笑,想嚇一嚇他。“就這也嚇得了我?”山裡的鬼故事,比這可要嚇人得多,何況,他是不信鬼的。嘟噥了兩句,男生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上午,男生仍然沒怎麼在意;但是,到了中午,沒來由地,他卻感到隱隱的不安;等到了下午,他的心裡,竟莫名地一陣陣發起虛來。終於,他再也坐不住了,急急地找到高年級的一個老鄉,顫著聲音問明瞭情況。
原來,幾年前,還真有那麼一個女生,在那陰惻惻的階梯教室裡,上吊死了。“不過,你也別怕,不見得就是她”,老鄉說,“見過屍體的人都講,她有個少見的特點:有一隻手——也不知道是左手還是右手——竟長了六根手指!”
啊,六根手指!王溯莫名地心頭一驚:想不到竟是個如此詭異的故事。
他忍不住看看身旁的女孩,而她,也正偏過頭來,怪怪地,象是在笑,又象是……
“唉,真是個古靈精怪的女孩,連講的故事也這麼怪”,王溯想,“不過,如果她不與眾不同,又怎麼會愛上我呢?”
六根手指(4)
王溯忘不了自己和張嬙是怎樣走到了一起。那時,已經快畢業了,他正為分配的事焦頭爛額。看著有的同學因為有個好爹好娘,或者賣身求榮般找了個乾爹乾媽,再或者乾脆明明白白地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