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男人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樂章才慢慢坐了起來,臉對著螢幕,裡面倒影出他臉頰上還沒褪去的暈紅,以及一雙怨恨的眼睛。
……
“半年前的走私案都在這裡。”胡葉拿著一疊資料交給司徒,“不過沒有和姓佟有關的。”
“如果是雙方打起來,不可能不驚動警方。”司徒皺眉,“有人改動了資料?”
殷晟望著窗外發呆,想著事情。
半年前……就是他失憶之前的事。姓佟的,果然說的是佟伍吧?從國外運屍體?那是用來做什麼的?製造殭屍?可殭屍並不是那麼容易做成的……再說做來幹什麼用?
“司徒。”他轉頭看辦公桌前的男人,“半年前你們在查什麼案?”
“關於金大鐘的。”司徒猶豫了一下,道:“他涉嫌參與拐賣人口。”
“拐賣?”殷晟吃了一驚,“他不是做生意的麼?”
“誰知道他腦殘的腦袋裡再想什麼?”司徒嘲弄道,“或者該說他很瘋狂。”
有的人總是千方百計讓自己活得瘋狂,但能力有限,每個人的瘋狂程度便不同。有的人瘋狂只折磨自己,而有的人卻折磨別人。
比如金大鐘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沒人知道他那顆瘋狂的腦袋裡究竟想要怎麼樣。
穿著生意人的外衣,遮掩著那顆充滿了慾望和野心的心臟。
殷晟叩了叩下巴,修長的食指在唇邊輕輕劃過:“如果能將佟伍的靈魂招來……”
他猛的一動,“我去找項季軒!”
司徒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追出去,“我也……”
兩人話還沒說完,殷晟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殷晟……”電話那頭樂章的聲音十分疲憊,“我在警局斜對面的咖啡廳等你。”
說完兀自結束通話電話。
殷晟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回事?”司徒好奇道。
“有不好的預感。”殷晟將手機收起來,兩人一道往街對面去了。
……
咖啡廳的角落裡,樂章面無表情,身邊是大包小包的行李。
殷晟還沒坐下就問:“你要去哪兒?”
“隨便。”樂章拿叉子戳著面前的一盤沙拉,“我是來給你這個東西的,然後還有欠著的房租。”
他挨著把東西擺到桌上,又將房租契約鑰匙都拿了出來。
司徒也是吃驚,“你怎麼回事?受什麼打擊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樂章的臉色十分不對勁。
“我就是來給你這些東西,然後我走了,定下地方再電話告訴你吧。”
說完,他站起身拉上行李箱就朝外走。
殷晟嘴巴動了動,卻是沒說出什麼話來。他原本就不擅長挽留或者勸慰。再者說,樂章剛才的眼神也十分不對,此時也許讓他自己靜靜才是好辦法。
司徒坐到對面剛才樂章坐的位置:“是和項季軒發生什麼事了?”
殷晟抬眸看他,“你又知道了?”
“很明顯啊……”司徒摸了摸下巴,“我一直想問,一年前第一次見他們時,他們還挺好的兩人,後來究竟是為什麼……”
“具體我也不知道。”殷晟將鑰匙、契約一樣樣收起來,手落到最後那封白色信封上,一邊拆開,一邊道:“我只知道他們是竹馬成雙,小時候在同一家孤兒院,後來也是兩人一起出來闖天下。通靈師從某個方面說,比風水師容易賺大錢,不過那兩人好到穿一條褲子,錢這種東西向來不分你我。只是有一天……”
殷晟一頓,聲音戛然而止。
“有一天?”司徒還聽著呢,莫名其妙看他。
“這個……”殷晟將信往司徒面前一推,“金大鐘轉移陣地了。”
……
信上沒有落款,甚至筆跡也是列印出來,而不是手寫。
看樣子對方十分謹慎。但因為是樂章拿來的,兩人很容易聯想到這出自誰手。
“派項季軒去了S市……”司徒看著信臉色不好看,“他開始動作了嗎……”
“恐怕是兩方雙管齊下。”殷晟提醒他道:“裘潔剛好也來了A市,他一面想辦法接近裘潔,一面讓項季軒在那邊辦事,這樣速度會快很多。”
“程啟杓呢?”司徒看他,“金大鐘準備拿他怎麼辦?”
“程啟杓現在是通緝犯,不可能在明裡出現了,肯定在暗地做什麼。”殷晟想起那雙眼睛,心裡一陣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