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的一簇簇水紅的杜鵑花,他興奮得不行。
那山區小縣城裡,一條青石板路面的老街巷盡頭,他找到了融的家,一楝土屋額的稻草頂。融一個外地人,來這裡混得並不好,但獨門獨戶,門前還有青翠的竹子圍住個菜園,就足夠他羨慕的了。融的妻子是本地人,在個雜貨鋪子當售貨員,他們有個小兒子,才幾個月,睡在堂屋搖籃裡。屋外院子裡陽光和煦,一隻母雞領著一窩黃毛小雞在地上啄食也令他感動。
融的妻子在籠屋裡給他們做飯,融問了問京城裡的事和他的情況,他講了一些。融說:「都鬥甚麼呀?這裡可是天高皇帝遠,縣裡的幹部也鬥過一陣子,都不關老百姓的事。”
“融,還記得不?我們那時通訊討論哲學,還刨根就柢,探求生命最終的意義?”他想調笑一下。
“別甚麼哲學了,都是唬弄人的,”融淡淡的一句便打發了。「不就是養家過日子,這草頂一下大雨就漏,今年久一天得換新草,瓦房也蓋不起呀。”
融的平和淡泊就這樣讓他回到生活中來。他想,就應該像融這樣實實在在過日子,便說!“我乾脆去大山裡,找個村子落戶!”
融卻說:“你可得想好啦,那種大山裡進得去,可就出不來。你呀,總是想入非非,還是現實點吧!”
融又幫他策劃去個有電燈的鄉里,有公共汽車直達,要得個急病,也能當天送到縣醫院。
“想紮下根來,就得同農村幹部那些地頭蛇搞好關係,北京那此一破專!你去縣裡報到的時候,同那些幹部一句也別談!”融告誡道。
“知道,再也沒妄想了,”他說,“這是來避難的,再找個農村的水妹子,生兒育女!”
“只怕你做不到,”融笑了笑。
融的妻子問他:“當真嗎一.我給你說一個,這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