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裡瞭解到何穎有離婚的打算,她跟你說過嗎?”
“沒有。不過太太和老爺的關係早就名存實亡,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楚聞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讓我們來作個假設,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的以離婚收場,你覺得你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太太是不會和我在一起的,我有自知之明,她所需要的僅僅是婚姻不幸的慰籍。”
“看得出你對她卻付出了真感情。”
“當你真正深入瞭解一個人,就會發覺她到平時容易被忽略掉的品質。可能你並不喜歡太太,可能很多人都不喜歡,但我清楚她的內心還是充滿善良的。太太經常會參加一些募捐義賣活動,為幫助窮人她做了很多事情,而且全部出於無私的愛心。”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真的愛她嗎?”
“當然,儘管只是一廂情願,我也很滿足。”
“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又不希望別人得到,通常也是非常充分的殺人動機。”
“您在說什麼呀,”阿水不滿地說,“您還是不相信我嗎?”
“除非能給出準確的不在場證據,否則你還要在我的嫌疑人的名單上再多呆些時日。”
“恰好相反,”阿水垂頭喪氣地說,“事實上那天晚上我去過小姐的書房。”
“哦?”
“正如您之前猜的那樣,太太的確給了我一張支票。”
任水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片,表面髒乎乎的指印證明了持有者內心的極度掙扎。
楚聞娟接過支票,看著上面的數字嘖嘖道:
“天吶,五千元!石太太果然是個樂善好施之人。”
“我知道這證明不了我的清白,但我認為還是有必要把它交出來。”
“任何妄圖在銀行兌現這張支票的人都會被當作謀殺何穎的重要嫌疑犯,你應該很清楚這這張支票事實上就是廢紙一張。”
阿水苦澀地笑了笑。
“儘管如此,我還是很高興你能說出來。”她把支票還給阿水。“我建議由你來繼續保管它,畢竟這是何穎和你的私人金錢往來。如果最後證明這件事與案件無關的話,我會向巡捕房和銀行方面打招呼,你可以隨時將它兌現。”
阿水先是一愣,猶豫再三後還是接了下來,對楚聞娟說了些感激涕零的話。
“我有一事不明,何穎既然給你錢有為什麼要發脾氣呢?”
阿水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我這個人平常沒有什麼愛好,不吸菸也不喝酒,就是沒事的時候好賭上兩把。不瞞您說,魯來海染上賭癮跟我多少也有些關係。時間一長就欠了賭坊的債,所以……”
“我懂了。這麼看來下定決心交出這張支票也夠難為你的。”
“您可真會開玩笑。”
“你進書房的時候,何穎有沒有在寫信?”
“我想沒有,當時她只是坐在那裡,臉上好像有些淚痕。……我問出了什麼事,她沒有說話。我猜在此之前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楚小姐,您說會是什麼事呢?”
“實不相瞞,”楚聞娟煞有介事地說,“我對之後發生過的事情更感興趣。”
第二十九章 交易
經過一夜酣睡,楚聞娟起了個大晚。
眼皮像剛吃了柿子,澀得很,怎麼睜也睜不開。窗外的喧鬧聲聽上去極遠,模稜兩可,似是而非,恍如隔世。她好不容易撐起上身,摸索著床頭櫃上的玻璃杯,一飲而盡。在涼水的滋潤下,眼前一下子豁然開朗了。頭髮凌亂且蓬鬆地捲曲著,讓她頭都大了。臥室裡只剩她一個人,沛沛不知道去了哪裡,這通常是睡覺前才會有的場景。她抬腕看了看錶,已近十點。
“什麼事?”繆永倫打來的電話時,她含著一嘴牙膏沫問道。
“我沒問,他說一會兒過來,很著急的語氣。”都沛沛實話實說。
衛生間裡有一面大圓鏡。自從她搬進來就一直掛在那裡。楚聞娟審視著對面的自己,看到的卻是自己的母親。那個一根筋中年婦女每早給小娟娟洗過臉,總要在鏡子面前擺出鉚足勁的表情,恨不能立刻殺奔戰場與敵人同歸於盡。小女孩不懂得戰鬥的殘酷,她的腦海裡只留下一個誇張的鬼臉以及日益增加的皺紋。
一旦涉及到歲月問題楚聞娟總會沒了心情,她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匆匆忙忙地刷完牙洗好臉梳了頭塗胭脂抹口紅戴首飾換衣服出了房間。
記者先生很有時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