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印象的。前一段時間他常常來,後來不知怎麼的就再也不來了。跟他有關係?”
“隨便了解一下,沒有別的意思。”楚聞娟禮貌地躬了躬身子,作告辭狀。“另外……同樣是隨便了解一下,你看我有舞蹈天賦嗎?”
吳老師沒有回答,而是奇怪地問了一句:
“沛沛的養父母是你什麼人?”
“外祖父母。我們對外以表姐妹相稱,其實論輩份我還要叫她姨媽,呵呵……”
“這個我不管!也就是說,沛沛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是這樣嗎?”
“是的。”
“謝天謝地!”
大四喜門外的街道是夜總會整體上的空間延續,生意人和生意人湊在這裡構築起商業,商業和商業扎堆組成了城市,城市與城市不遠萬里地齊聚於此,便有了上海。這是個左半腦為右半腦營造的夢幻,人體不過是左與右的疊加。商人唱罷,詩人登場,如同太陽月亮在各自的時空內色彩紛呈,在實現價值和虛度生命中尋求一個平衡。
“你這是嫉妒,*地嫉妒!”都沛沛表示嚴正抗議。“你有什麼資格替我推掉人家!”
“當心,大小姐,我這麼做可是為了保護你。閉著眼都能看得出那個姓吳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搞藝術又沒品位,精神分裂兼性格變態,在他手下做事早晚要受虐待。”
“我就喜歡受虐待!”
“既然不在乎,還不如讓我來。肥水不留外人田!”楚聞娟愉悅地說,“做人歸根到底還要靠腳踏實地,不要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多問付出,少談回報……”
“你當然希望我這樣!”
“人人都是如此。難道有錢人個個都是天生有錢嗎?他們手裡的大洋可不是——用句性教育啟蒙格言概括——可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你說的這麼多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你嫉妒。”
“你真幽默。”楚聞娟不屑地說,“我楚聞娟還沒有淪落到嫉妒一個舞女。”
“你嫉妒的人是我。不許偷換概念!”
“給個理由先呀。”
“我可以用排除法,這樣比較省時間。”都沛沛柔聲細語地笑道。
“哎呀,好一張利嘴呦,”楚聞娟學著她的樣子說,“不如我幫你排除,我有薪水養活自己,你今天晚上打算去哪裡睡呀?”
“你可真是關心我。如果花痴是一種美德,你絕對算得上高風亮節。”
“高風亮節倒談不上,不過是養活個閒人而已。收留一位無家可歸的年輕女士是流氓都願意做的事情。你也很了不起,能從武漢一路要飯走到上海可不是誰都行的,我就做不到,可豁不出去自己的臉皮。”
“那不過是……生活體驗!年輕人嘛,就應該多嘗試不同的生活方式。你就不要了,還是選擇適合自己年齡段的活動比較好,譬如遛遛鳥什麼的……”
“幹什麼都好,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和丐幫爭食吃我想都不該敢想。醜事不丟人,只要別傳出去,你也是,怎麼一不小心就讓我知道了呢?”
“好像是我告訴你的耶——不過沒關係,過自己的年,讓別人娶媳婦去吧!我還有好幾個年可以過,別人娶媳婦又老是沒有你參與,反正有時間,不如陪我呀!”
“謝謝你的好心,還是讓我戴訂婚鑽戒的那根手指陪你過年吧!”楚聞娟惡狠狠地說。
“你的手指上有訂婚鑽戒嗎?真得恭喜你,敢問那位先生貴姓,四川水災他一定捐了不少錢吧……”
考慮到兩個女人打嘴架大家都見過,我有意將此後十幾頁的內容省略掉。總歸最後的結局是都沛沛大獲全勝,楚聞娟黯然稱臣。
來開門的是一個打扮土氣的鄉下姑娘。楚聞娟向她說明來意,要求見一下皮海嬌。
“我家主人身體不適,不方便待客。”
“不會耽誤她很久,你就說是巡捕房的人要見她。”
門重新關上。不一會兒,鄉下姑娘請她們進去。
皮海嬌躺在一張簡單的鋼絲床上。屋子裡陳設簡單,看上去更像是一間客房。許多病人要用到的東西堆在牆邊。女傭小心地攙扶她坐起來。
皮海嬌的確是個大美人,蒼白的臉色也難掩天仙般的容貌,只是氣質中少了點嬌媚,給人冷冰冰的感覺。
“請坐,我不知道巡捕房也有女人。”
楚聞娟仰起臉說:
“現在的女人,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