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卻毫無印象。當時公司裡只有我一個人,我盯著孟玲的照片看,越看越覺得害怕,她的眼睛彷彿正盯著我,像是很快就要從照片中走出來似的。”
她這麼一說,我也產生了這種感覺,孟玲那雙眼睛的確彷彿在盯著我看,彎彎的嘴角似笑非笑,原本我只覺得她漂亮,現在聽許小冰這樣一描述,孟玲的笑容中便帶上了說不出的詭異,燈光照在照片上,使得她的眼睛似乎轉動起來。我連忙啪地一聲關上了檔案的封面。
“我當時也是你這麼做的。”許小冰說,“我將這份檔案放進包裡,又繼續在其他檔案中搜尋著。因為我始終不相信公司裡會突然多出一個誰也不認識的人,如果她的確是我們公司的人,總會留下許多痕跡。果然,在檔案櫃裡和其他的地方,我發現很多孟玲的簽名,甚至還發現了幾分她用手寫的工作總結,她在那工作總結裡提到對辦公室裝修的建議,而我們的辦公室,的確是依照她在總結中所說的方式裝修的……發現的這些事情讓我害怕極了,怕得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幸好,這次她說道自己害怕的時候,並沒有像以前一樣瞪大眼睛望著我。
“後來呢?”我不由自主地問。
“後來我就帶著這些東西回來了。回來之後,我趕緊開啟自己的房門,在裡面找出了以前公司拍的一些照片,沒想到是真的!”她的眼睛驀然瞪大了,望著那雙眼睛,我心中一跳——看來她這個習慣是改不了了。她瞪大眼睛望著我,臉上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還沒等她說下面的話,我就已經被她那種表情嚇得汗毛直豎起來。
我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知道她看到了些什麼,正因為她沒說,我才越發覺得可怕,恐怖片裡的各種經典鏡頭開始在眼前浮現,我忍不住催促道:“照片怎麼了?”
“照片上有她!”她壓低嗓子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不再出聲,只是愣愣地看著我。房間裡的溫度彷彿忽然降低了,我抱著自己的胳膊,也不由自主地低聲道:“什麼?”
“她就在照片上,以前我也看過這些照片,也看到過她,但我不知道那就是她,只以為是不相干的人!”她用那種無法置信的語氣說道,“幾乎每張集體照上都有她,每張照片上都有她!”她忽然站起身來,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我獨自和孟玲的資料呆在一起,有些害怕,正要問她幹嘛去,她已經出來了,手裡拿著一撂照片。我接過來,在她的指點下,我很快就在那些集體照中找到了孟玲,她笑容燦爛地和許小冰以及其他同事站在一起,看起來十分出眾。
“她的確是你們公司的。”我說。
“沒錯,看到這些資料和照片,我也相信這件事了,”許小冰點了點頭,“可是沒有一個人記得她。我甚至給老總也打了電話,他說從來沒聽過這樣的名字,連長頭髮的女助理也沒請過,他的助理都是短頭髮的。你看,”她從眾多照片中挑出一張,“這張是最讓我害怕的。”
我忽然有些不敢看,別過臉道:“如果很嚇人我就不看了。”
“你看吧,不嚇人。”她將照片遞到我眼前。
照片的確不嚇人,但也確實讓人害怕。這是一張雙人照,照片上的許小冰和孟玲兩人,頭和頭緊挨在一起,十分親密的樣子,許小冰的胳膊摟著孟玲,孟玲的手在許小冰頭上作出了一個角的形狀。而拍照的地點,則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了——那正是我們目前所在的客廳,孟玲和許小冰所坐的沙發,也正是我們目前正坐著的這張沙發。一想到這個,我猛然跳了起來,將照片扔到一邊,驚慌地道:“這是在這所房子裡拍的!”
“是啊!”許小冰臉上的雞皮疙瘩和我一樣,重重疊疊已經長了不知多少層,讓我很擔心她的面板是否會永遠保持這樣的狀態,“就是在這所房子裡,我和孟玲就坐在這張沙發上,合拍了這張照片,”她夢囈般地放低了聲音,望著我,似乎渴望得到一個答案,“而我卻對她毫無印象。”
“太可怕了。”我說,“你們公司真沒有一個人認得她?”
“沒有。”許小冰說。
我張大了嘴,不知該如何是好。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呢?難道他們集體失憶了?我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既然不可能集體失憶,那麼問題一定出在孟玲身上。
我正在想著,許小冰忽然充滿期待地道:“你相信我的話了?”
“啊?”我望著她,想要否認,她卻飛快地道:“你如果不相信,就不會覺得這張照片可怕。”
她說的沒錯,如果我不是相信了她的話,這張照片就絲毫也沒有可怕之處。
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