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腳步微一頓,睿王凜冽的視線隨即射了過去,卿玦抬頭對上了睿王的眼,得了睿王咬牙切齒的一句:“記住自己是什麼身份。“聽了睿王這樣的一句,卿玦垂首,輕應道:“臣明白。”
其實晏亭當真的想讓卿玦救她,可是她只喊出了他的名字,卿玦無法與睿王抗衡,他能出現已經讓她意外了,在這麼久的一段時光中,他是連看都不看她了,她以為在他心中,她已經完完全全是個陌路人了,可是所有人都在視而不見的時候,他出現了,如神祗一般!
“謝謝你!”
晏亭不理會睿王與卿玦都在說些什麼,只是把自己心裡的話說了出來,真心實意的感激。
第二一一章 非禮
淡漠疏離。去意明顯,卻遲遲沒有移開身子,引得睿王越發焦灼。
楓山上,他們許過海誓山盟,他說過,若然有那麼一日,海枯石爛,誓言隨風散,不求她念著他對她的好,只求她能幸福。
他當真會忘記那段歲月麼?那時他語調帶著點點憂傷的說過,可以忘記曾經的苦難,可以忘記沒有她在的時候僅有的快樂,卻唯獨不捨得忘卻她點綴過他荒蕪的生命。
伸夏夜的風輕柔舒緩,輕輕推動著簷下懸著的燈籠,柔和的光線映著卿玦的髮絲愈發的晶瑩,他臉上的疏離淡漠還是那麼清晰,清晰的讓人生出了不自然。
那時那景,當真只以為他是單純的說著他的愛,此時此刻才恍然,他是在向她詮釋了他的惶恐,她竟是那麼粗心大意,他說縱然忘記這世間的種種也不會忘記她的時候,她沒給他希望的承諾,她只是理所當然的枕著他的肩頭,嬉笑著說道:“如果我變了容貌,變了心,你也要記得今天說的這話,不要忘記你愛我!”
那個時候她以為自己會與他一生一世,那話也不過是隨口說來的玩笑,可是如今才感覺,那句玩笑是多麼的殘忍,他當真忘記了當初她說得殘忍話倒也好,這一刻竟是比當初他當著她的面飲下忘情草的時候還希望他不記得他們那些美得像傳說的時光,如果不記得,便不會做出傻事來了,這樣攔著睿王,他不會得了好處的。
“卿玦,滾開。”
睿王再也忍不住,晏亭眼角滾下的淚沾上了他的肌膚,灼傷了他的心,雖然從不肯承認,可那一對相視不語的妙人還是讓他感覺自己十足的卑鄙,腦子裡全是當初傳回來的流言蜚語。他們形影不離,他們同榻而眠,他們生死相隨……
晏亭以眼神示意卿玦離開,她先前覺得他是要離開的,可是為什麼他如木樁一樣杵在那裡不動了呢,“卿玦,再不滾開,寡人定以欺君之罪治你。”
睿王惱了,晏亭感覺到他微微的發抖,不知道是氣得還是也有一些些忌殫這樣的卿玦。
出乎意料的是,晏亭再這一瞬做出了令卿玦和睿王兩個人皆驚詫的動作,她在睿王懷中微微翻轉了身子,將自己的臉埋進了睿王的懷中,傅手搭上了睿王的肩膀,含糊不清的說道:“勞請姬將軍通知一下本相家奴,讓他們回吧,告訴夫人,大王恩准本相留宿王宮。”
卿玦眼睛微微眨了眨,在他那個角度看來,睿王與晏亭是你情我願的親暱,他實在是個多餘的人了。
睿王嘴角勾著笑,輕蔑的對著卿玦,同時含著警告,若真的動起手來,睿王是絕對打不過卿玦的,可是權利就是有這樣的好處,縱然他處處比不得卿玦,可是隻要大權在握,他便可隨意處置了卿玦,那話睿王是十分喜歡的——之罪何患無辭!
卿玦讓開了身子,睿王暢通無阻的抱著晏亭走進了昭陽殿,直接將她帶到了寢殿後方的暖池,哪裡侯著他從別處請來的遊醫,據說此人精通天下奇毒。
晏亭腦子愈發的不聽使喚,趁人不備,偷偷的割傷了手指,還是不成,晏亭想告訴自己寬心,可事實擺在眼前,這酒中是摻了藥的,守衛森嚴的尚晨宮,若然原來的酒水有問題,定避不開張效的排查,那麼可能性也只有一個,便是這酒是睿王專門給她備下的,從她進宮的那一瞬便覺得睿王看她的眼神不同,她卻是萬萬沒想到睿王竟會給她下藥。
人外有人,晏亭算是見識過了,那人的解藥竟與被蒼雙鶴收走的陰業先生原本給配的解藥十分的相似,將她一頓處理之後,有宮娥給她淨了身子,隨後她穿上了一套正紅的薄衫,內裡什麼也沒有,軟柔的料子貼著她玲瓏的曲線,行走間,修長的腿型若隱若現,晏亭若為男裝,身材較之尋常男子是要瘦小上幾分,可她是女子的時候,便實在可以算得上高挑了,這一身別緻的衣衫又特別的凸顯出屬於女子特有的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