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隱忍不住,晏妙萏掩面哭著跑了出去,看見牢門口沒了晏妙萏的身影,南姬稀稀拉拉的拍著巴掌,冷笑道:“好一個黑麵熱心兄長,就是不知道那個丫頭夠不夠聰明,知道你用心良苦了。”
晏亭挑高下巴看著南姬,笑道:“這個倒是不必你掛懷,準備一
下,幾日之後本大夫帶你入宮見姒塔最後一面。”
原來堆在臉上的戲謔在聽見晏亭這番話之後,頃刻收斂,遲疑的開口道:“什—— 什麼麼?”
晏亭傾身上前,距離南姬遠過一臂之外的距離,輕笑道:“姒塔欠了本大夫的,如今她已經沒有用處了,該還了。”
“你要殺了她?”
晏亭並不回答南姬的話,笑著離開,留下南姬身子不住的打著顫,慢慢的蹲了下去,蜷曲成一團,“自作孽不可活……”嘴中反反覆覆的剩下這麼一句。
回到了自己僻靜的院落,晏亭心頭撲通撲通的跳著,晏府內外張燈結綵,唯獨這裡晏亭特別交代過,沒有她的准許,不得擅動,所以這裡一片漆黑。
韓夫人一直是她心中的毒刺,如今除去了,心頭反倒空落落的了,或許她此時離開也沒有什麼遺憾了,不過終究還是欠著陰業先生的養育之內,所以她從回到了這裡,而隱隱的明白,房門內藏了個身份特別的人,因為單單要章化處理,是絕不會把韓夫人安葬在睿王賜給晏痕的陵寢裡的。
朱門輕啟,正值月初時,室內室外皆是昏暗,“回來了。”
還是那沙啞的聲音,一瞬間便撥動了心絃,晏亭遲疑了片刻,輕聲應道:“回了。”
那沙啞的聲音輕緩的繼續道:“你做的很好。”
原本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可如今聽了歿先生這輕緩的一句,頓失了興致,不管對面的人看不看得見,晏亭只是維持著平日裡的疏離,輕點了頭應道:“多謝先生誇讚,流雲累了,想歇了。”
歿先生聽了晏亭的話之後,原本雀躍的心情全然消散,沉默了許久,才慢慢的應道:“那少主好生歇了吧,老奴告退。”
那聲音原本只是沙啞,不過晏亭一句話的功夫,竟現出了老態,晏亭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後輕緩的補了一句:“先生也早些歇息吧,有什麼話,明日閒了再說。”
總歸是心軟的,即便怨他十幾年前對母親的保護不夠,卻還是切不斷那一直渴望著的親情,柔了聲音之後,歿先生語調中也沾上了掩不住的歡喜,慈愛道:“少主想知道什麼,他日老奴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
晏亭輕輕的說著,其實以前便生出過懷疑,秘藏著的竹簡帛書出現的總是那麼巧合,這也便罷了,且還有許多並不像很久之前寫好的,那墨跡隱隱透著水潤,仿若才寫出的一般……
歿先生走了,緊隨其後屠幼菱又到了,進門之後便給晏亭跪下了,抽噎著道謝,屠太史今夜以幕遲為藉口自己留了下來,晏亭回府,他怎能不遣屠幼菱過來伺候呢,畢竟如今晏亭乃睿王的心腹,外頭有多少姑娘眼巴巴的瞧著呢,總要防患於未然不是。
瞧見屠幼菱到了,晏亭並不意外,卻是萬萬不會留下她,尋了個理由讓屠幼菱自己想辦法避開旁人的視線回去了,如此才算得了靜。
天已暖和,可只有自己的房間還是空冷的怕人,蜷縮著反覆,十幾年的寂寞,只是半年不到的光景有卿玦相伴,也不過短短數月就已經習慣,如今這般的害怕孤單,抱著瓷枕入睡,總也捨不得,才把卿玦買來的那對瓷枕中屬於自己的帶了回來,瓷枕冰涼,卻令晏亭充盈,總算睡了。
後半夜猛地坐起了身子,眼睛尚不及睜開,已經輕喊出聲:“卿玦。”
“在。”
果不其然有回應,晏亭摟著緞被吃吃的笑了,“我便說過了,你我心意相通,即便是睡了,也知道你來了,怎的這個時候到了,莫不是想我了?”
站在臥榻前的卿玦緩緩的坐下身子,身上有著濃濃的酒氣,伸出手把晏亭懷中的緞被拉開,隨後把晏亭輕輕的攬在懷裡。
聽著卿玦的聲音,晏亭發覺了怪異,霍然抬頭,拉開有些醉意的卿玦,盯著卿玦不甚清楚的臉,小心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卿玦看著晏亭近在咫尺的臉,突然湊上了嘴封上了晏亭的紅唇,那麼的膽怯和迫切,夾帶著令晏亭錯愕的惶恐探索著她的真實。
吻過之後,卿玦的臉緊緊貼著晏亭的臉,唇在晏亭耳畔呢喃:“若我帶你走,你可會隨我去?”
晏亭心頭一動,似乎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