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跳火坑了,即便心中已是百轉千回,臉上卻掛著虛應著的笑,陪著笑臉道:“幸好臣為男子,若是女子,生成臣這個樣貌,想必有大王痛苦的了。”
話末還要自嘲的笑笑,恐怕睿王忘記了她現在生得多麼難看一般,睿王勾著嘴角,倒是沒再說這個令晏亭十分尷尬的話題,好似無意間提到一般輕緩道:“晏愛卿對天下第一美女有何種看法呢?”
晏亭本欲說自己不知,可轉念便察覺了異樣,心頭再次打了個突突,知道睿王是聽見了風聲,就是不知道睿王究竟知道了多少,沉吟片刻後,思來想去還是如實作答:“回大王,臣未見過二十一公主,實在不知該如何評價。”
睿王收了撐著下巴的手,指尖輕點著案几,徐徐道:“寡人當晏愛卿尤喜面相俊美之人呢!”
一雙晶亮的杏眼來來回回的遊移著,晏亭實在沒心情和睿王打哈哈,直接開口道“大王英明,臣此番進宮便是要說二十一公主之事,堰國使節差人通知臣,臣去瞧過了,二十一公主失蹤了,如今各國使節已經紛紛來此,臣恐滋生別樣是非,便將知情者全囚在府中了。”
對於趙娥黛失蹤的事情,睿王只是輕輕頷首,並不意外,且臉上始終帶著柔和的表情,聲調亦是不曾改變,輕聲道:“晏愛卿此事處理的很好,愈加有獨當一面的本事了,想必待到寡人大婚之後,可以支撐一下鶴先生不在的局面。”
聽見睿王提到蒼雙鶴,晏亭感覺自己的心露跳了一拍,想也不想脫口問道:“鶴先生要去哪裡?”
睿王搖頭淺笑,並不回答晏亭的疑問,而是繞了話題問道:“既然二十一公主不見了,依晏愛卿之見,寡人該如何應對呢?”
晏亭的心思還繞在蒼雙鶴要離開的認知上,本以為只是一瞬間的閃神,畢竟蒼雙鶴實質上乃睿王的帝師,天下未定,從未想過他會離開,自己會吃驚倒也正常。
可回神之後,心底好像破開一個洞,往裡填再多的蒼雙鶴不在之後的好處也填不滿,空洞的好像當初溺在桃花潭中的冰冷,慢慢的,好像連呼吸也像當初溺水之時的沉悶,即便張著口,心肺之間也無一絲暢快的氣息流動著了。
睿王見晏亭的神態不對,臉上的表情跟著陰了起來,聲音中透著不滿,語調拉得長長的道:“晏愛卿,寡人三日之後大婚,可堰國公主竟然不知所蹤,難不成讓寡人坐待天下人恥笑?”
晏亭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忙出聲回應著睿王道:“大王,臣進宮之前想過了,南褚和虞國前來賀禮的達官顯貴是萬萬不會因為婚期推遲而不滿,堰國此番弄丟了公主,慌亂尚來不及,也不會說些旁的,至於西申和伍國來說,若是顯出不滿之色,這對我大央來說,不妨是個機會,稍後臣會通知來賀禮的貴賓,便說二十一公主舟車勞頓,身子不適,待到調理幾日再行大典。”
聽著晏亭平緩的聲音,睿王臉上又堆出了笑,點頭道:“晏愛卿竟和寡人心意相通。”
晏亭扯了嘴角僵硬的笑,大典早定,若是當真尋不到趙娥黛,找人替代也未嘗不可,可晏亭心中分明,她方才說的選擇,或許才是睿王喜歡的,因為公子野已經到了大央”若是讓他匆匆離開,反倒尋不到機會,拖上幾天,想必扣住公子野也不是什麼難事了,睿王可是最善於搬弄些莫須有的罪名的,不過這個公子野想來也是個膽子大的,明知道睿王要拿他,還敢明目張膽的過來!
外頭張效小聲通報,雖重歡殿內有人來三番五次的來請睿王,問睿王怎的處理。
其實姒塔那頭曾有過一天來尋睿王十幾次的時候,皆被張效不鹹不淡的推了,不過今天見晏亭進宮,張效才特別的通稟了,開春之後,睿王就沒去過重歡殿,姒塔被晏亭的藥折磨的不成人形,不過那藥也是有迴圈的,下半個月瞧著不行了,上半個月又慢慢好轉,週而復始,令姒塔吃盡了苦頭,可她猶不死心,聽說睿王大婚,又恰好是在上半月,挖空心思,花了得寵之時睿王賞的大半珠寶,換了個能在大婚那日獻舞的機會。
睿王沒空搭理姒塔,便由著她去折騰,那送出去的珠寶盡數收進國庫,張效一直冷眼旁觀,以為晏亭回來了自會處理她,可是等來等去,晏亭回來好幾天了,也沒見處理姒塔,張效心頭開始擔心,害怕晏亭忘記了弱水慘死的事情,因此今日當著晏亭的面特別的提了姒塔。
聽著張效的通報,睿王又像晏亭最初進門時候的樣子託著下巴,聲音平淡道:“姒塔沒用了,隨便晏愛卿處置吧。”
聽了睿王的聲音,晏亭霍然抬頭,冕旒隨著睿王的動作輕晃,睿王半垂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