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機,所以鐵水由鐵口從高爐放出來,經過中間罐,稍微平靜一下後,便流向爐臺上的沙地。這沙地上的沙都是半溼的,用鐵錠樣的木模在上面印出一排排的沙模,鐵水順著沙土上面的溝,從中間缸經過沙溝,流進沙模。
冷卻後,把鐵錠挖出,扔到爐臺下運鐵工再用平車把鐵錠拉走,中間過下磅,再拉到庫房。正常情況下,如果出鐵順利,王八鐵便少,只有從高爐口流到中間罐,中間罐流到鐵模間的溝壕底部剩餘乾涸的鐵水,是王八鐵。
如果出鐵不順利,鐵水從高爐裡流出過快,一下噴出中間罐前的溝壕,鐵水便在爐臺模子外凝結,不能成形,這便形成大量王八鐵。還有,高爐鐵水特別多,沙模裝滿了也沒盛下,中間罐裡的鐵水也必須放出。沙模滿了,只能放在爐臺沙地上,這樣也有了王八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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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廠裝置不先進,工人技術水平又低,所以王八鐵也多。王八鐵小的又一兩尺大,大的比圓桌都大,不是鐵錠,賣不好賣,所以必須回爐,回爐塊大了怕卡住料鍾,所以要把它砸碎,砸成和礦石般大小的塊,再和礦石一起裝進高爐重新冶煉。
鋼廠為了照顧工人,所以允許廠里正式工下班後,可以去砸王八鐵,砸好一噸拉到運料口可以掙兩塊錢。苟石柱以前運料時在運料口經常見到堆在那兒砸好的王八鐵,卻不知是工人下班後業餘時間砸的,而且可以掙錢。
苟石柱約上劉炳坤楊樹林,下班後,到王八鐵堆放處,拿上八磅大錘,開始砸王八鐵,他們去時,那已經有五六個人在砸,小塊的薄的,那些人已經攏了過去,那些鐵好砸,剩下的都是大塊的,厚的,三兩寸厚。
苟石柱一看沒小塊薄的了,只得拉塊厚的,掄起大錘砸,砸鐵盒砸石頭一樣,反彈勁大,使勁掄下去,能把錘頭震得彈起老高,“喝,小子還挺難砸!”苟石柱罵了一句,往手心吐口唾沫,抓緊捶把,把捶掄的圓圓的,白臘杆做的錘杆都成弓形,“噠噠噠!”地都砸在王八鐵上,幾錘下去,堅硬的王八鐵出現了裂紋,再添兩錘,王八鐵裂開了。
裂成兩塊,每塊還有半個桌面大,接著再砸,苟石柱又砸了一會兒,這塊大王八鐵終於被砸成巴掌大的一塊塊鐵塊了,又搬來一塊小些的王八鐵,劉炳坤結果鐵錘砸,他雖個子小些,但掄起這鐵錘,似也不覺太費力。
而且砸前他先蹲下用手摸摸王八鐵的上面,又讓苟石柱和楊樹林掀起這塊王八鐵底下,然後找一塊鐵塊把這王八鐵熱高一些,這才照著王八鐵砸下,一錘,兩錘,三四錘,這塊王八鐵便裂成兩塊,開裂的兩塊接著砸,劉炳坤依然砸前先觀察一下,然後墊起,再砸,不久第二塊王八鐵也被劉炳坤砸完了。
楊樹林看到他二人都砸完了,輪也該輪到自己了,便搶過錘子說:“下一塊我砸吧!”苟石柱和劉炳坤給他搬來一塊雖大,但比較薄的王八鐵,並給他用鐵塊墊好。楊樹林掄起錘,八磅錘看別人掄不當回事,甚至輕而易舉,可是自己一掄,咋這老沉,半磅牛奶十六瓶一般沉。
楊樹林使勁一掄,哎,怎麼沒舉起,動作做出來了,錘頭怎麼離地才一尺高。“媽的!挺沉!”楊樹林嘆了一聲,又看了看旁邊的劉炳坤和苟石柱,放下錘把,往手中用力吐了口唾沫“呸,呸!”拿起錘把,使起全身勁,掄了起來,說也怪,頭一次沒掄起,這一次怎麼掄起來了。劉炳坤一看,楊樹林這次拿錘,沒拿在錘把的末尾,而是往裡拿了六七寸,這樣錘雖舉起來了,但是力矩小了,力道就小了,所以照著鐵塊使出吃奶的力氣,掄了三四錘,那王八鐵卻不開裂,錘頭只把王八鐵面敲個小小的坑。
“哎!”最後一錘,楊樹林使出拼命的勁,嘴張眼凸,本以為這錘能見效果,錘落,楊樹林也隨錘把蹬蹬蹬斜刺裡衝前跌了幾步,可是那塊王八鐵還沒碎。“真結實,比千年的王八蓋還結實!”楊樹林氣喘吁吁地罵。
“來,你個子小,我來!”苟石柱早在旁邊看的著急,便接過鐵錘,掄起大叫一聲“開!”聲隨錘落,王八鐵登時裂成兩塊。
“瞧,我給砸酥了,你一錘就開了。”楊樹林說。
又砸了幾天,砸王八鐵雖然費勁,但每天也能砸個四五噸,每天每人也能弄個三四塊鐵,苟石柱對幹這活挺滿意,楊樹林卻覺得幹這活太累,他對劉炳坤和苟石柱說:“算了,別幹了,太累!”
劉炳坤說:“石柱和我都幹,你不幹算什麼,到時候你別砸,幫我們搬搬鐵,裝裝車就行。”
苟石柱也說:“不用你幹累活,你在旁邊給我們站腳助威就行!”楊樹林推脫不過